长宁不知师姐现在在想些什么,专心上好妆才道:“好了,师姐看看如何。”
夜未央睁开眼,铜镜中倒影出一个年约二八的俊俏公子。定眼看过去,竟是连她的耳洞都被师妹巧妙的遮盖过了。
“师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夜未央笑道。
长宁也看向铜镜,她对自己这一次手法不错。
“这身衣裳刚刚好。”长宁不会挽男子发髻,只得无奈的看向谢七。
谢七上前一步,伸手将夜未央的青丝拢住,手腕翻转间一个成年男子发髻便挽好了。
其实早在夜未央踏入皇城的第一时间便没有再着女儿装,驿站中除了宗朝渊、裴子业几人外再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众人只知前几日大宁使臣团又来了一名年轻公子,至于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具体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走吧。”长宁替师姐整了整发冠,想了想重新开口道:“师姐你别怕,薄云义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你,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了。”
长宁说的不错,薄云义就算性子再如何耿直也不会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清楚。若是他昨夜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眼,看也不看傅殊送来的木匣,那么他便能浑浑噩噩一直到夜明愈登基继续做他的大将军。可他忍不住看了,便在一瞬间明白了大宁摄政王的用意,思衬了一夜他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不就是女帝吗,只要是为夜国好,女帝又何妨。
况且傅殊说的不错,夜未央再如何也是大宁宁文帝的亲外甥女,若是夜未央当了皇帝,只怕夜国将来与大宁的关系就会更加紧密了。
再者说,夜明愈竟然敢勾结大宁五皇子,拿夜国边境三城换取沈玄裔对他的庇护,实在是没有将夜国百姓的利益看在心上。
那边境三城分别为姚城、炎城、白城——三城加起来百姓无数,就这么白白被夜明愈送出去了?
他是将军,保家卫国是他的使命。夜明愈毒杀先皇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如此出卖夜国,便是对夜国不忠。这样的人,还当什么皇帝?
长宁陪同夜未央一路朝花厅走去。
今日薄府来人是名年轻男子,一身玄衣倒是颇有些大宁雅士的风姿。
“在下薄府副将司徒温,见过二位。”司徒温看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两名年轻男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司徒温...
那不就是她昨晚去薄府遇到的那两名侍卫?没成想竟然还是副将,也真是巧。
竟然叫一名小小副将来接师姐,看样子这司徒温还是薄云义的心腹了。
“在下北云,见过司徒大人。”长宁抱拳行了一礼,目光看向堂中,发现只有三叔在场却没有看到宗朝渊。
“北公子。”司徒温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夜未央面上扫过,转头朝裴子业道:“裴大人,在下奉薄将军令过来接人。”
裴子业看了一眼长宁,放下茶盏淡淡道:“人就在这里,希望司徒副将言而有信。”
司徒温点头,认真道:“裴大人放心,司徒温所言皆是薄大人亲口所说。”
“那就好,未央去吧。”裴子业得了保证,这才放心道。
司徒温这才转过头,朝夜未央恭敬行了一个全礼:“殿下,请随下官前往薄府。”
“司徒副将请带路吧。”夜未央看了一眼师妹,定定道。
“小心。”长宁见师姐看过来,状若无人道。
司徒温苦笑一声,到底是谁要小心啊。
司徒温来的匆忙,但却还是没有忘记备好轿撵。长宁看到师姐上了轿子,这薄云义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心细许多。
“三叔,昨日怎么样?”长宁坐在裴子业下首,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道。
裴子业看了一眼长宁,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缓缓摇头。
长宁目光微闪,放下茶盏:“宗将军怎么说?”
“昨夜并没见到宗将军。”裴子业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手边的茶盏。
茶盏中一片细长的茶叶在杯底打着转儿...
长宁看了一眼三叔,沉吟片刻才开口:“三叔,昨夜我去了一趟薄府。”
“薄府,那今日这司徒温的到来?”裴子业早猜到昨夜侄女定然不会轻易就去歇息的,没成想她竟然真的去了薄府。
“应该没错,昨夜我并没见到薄云义。”顿了顿,长宁放轻声音道:“傅殊来了。”
裴子业眉心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上京出了什么事?”
他们虽然出来一个多月了,但上京的消息还是时不时的传了过来。他自然知道前段时间傅殊被参继而惹怒宁文帝,被圈禁的事。可却从没有得到过摄政王离京的消息。
他知道宁文帝的身体怕是就这几日的事了,这个节骨眼上傅殊竟然还来了夜国。
长宁看出了三叔的疑惑,轻声道:“三叔放心吧,他已经回去了。”
说着,长宁便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傅殊要帮夜未央并不意外,一方面夜未央是宁丫头的师姐,自然比夜明愈来的亲近。另一方面,只怕便是傅殊与他们目的相同,若是夜明愈登基便会趁机助长沈玄裔的势力。
这样来日处理起来,未免太过麻烦。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到的时候傅殊已经进了薄府?那木匣里装的便是夜明愈勾结沈玄裔的证据?”
长宁闻言有些不确定道:“没错,只是那方木匣,侄女却是没有亲眼见到。”
裴子业了然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