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轻笑一声,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当圣母。
本来想着宋芸前世的死好歹与裴家有关系,忍忍便是了,没成想竟然说的越发难听了。
素白皓腕轻轻一转,原本趴在地上细细喘息的宋芸便觉得有什么异物自口中飞了进去。
“这,啊、啊?啊啊。”宋芸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声带似乎说不了话了,顾不上大哥脸上的冰冷,一脸焦急的拉住宋烨的袖摆。
“宋小姐不会说话日后就别说了。”
长宁看也不看宋烨,轻飘飘道。
“啊啊,啊啊啊啊!”宋芸手中死死攥着宋烨的衣袖,一双尚算姣好的眸子死死瞪着长宁,口中咿咿呀呀个不停。
宋烨沉着脸,强忍着想将宋芸甩出去的不耐冷声道:“将小姐带下去,立刻送去家庙,不必回来了。”
“是!”
江平上前一把提住宋芸的脖子,像是提小鸡般将宋芸带走了。
“呜啊啊!”宋芸不甘心就这么被送走,可她始终说不了话,只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着。
这个贱种,果然会妖术!
宋烨似是对宋芸悲愤的视线视而不见,深吸一口气,也不顾四周还有许多下人在场:“小姐,烨没有管教好舍妹,对不起小姐。”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以为宋芸会改,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对宋芸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正是因为他的心软,才害的小姐今日受辱。
自从使臣团从夜国回了上京,他便没有主动与长宁联系过。他在查到宋芸借着他的名头,在暗地里勾结裴青衣后便陷入了极端纠结之中。
一方面宋芸是他妹妹,她说她会改;另一方面,长宁于他不仅仅是知遇之恩那么简单...
直到长宁今日上门,他匆匆赶来在门外听到宋芸的那番话时他才知道他错得离谱,宋芸不会改。
长宁深深看着宋烨,对于宋芸口中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十分不解。
她寻思着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这小姑娘有这种错觉?
见长宁一眼不发,只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宋烨呼吸一窒。
他想起了宋芸对长宁说的那些话,好像苦苦隐藏的隐秘被人一朝之间公开。
“郡主。”
宋烨错开视线,坐了下来。
“乐瑶快回来了。”
长宁终于开口,却是直接提起了沈乐瑶。
新帝虽还没登基,但该做的都已经做的完整了。大皇子沈玄风、三皇子沈玄珩、七公主沈乐瑶都会到场参加沈玄胤的登基大典。
长宁在这个时候单单提起沈乐瑶,果然是方才宋芸那番话起作用了吗?
“是,六殿下已经派人去了,相信至多两日便回来了。”宋烨心中略一沉思便明白长宁的意思:“烨会担负起照顾七公主的责任,郡主放心吧。”
每当宋烨特意叫她郡主,长宁心中也不知为何便感觉有些不自在,太刻意的感觉。
莫非宋芸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宋烨不是心悦乐瑶吗?
再拿视线朝宋烨看过去时,见宋烨面无异色,眉目沉稳,端的是一派君子之风。
长宁这才晒然一笑,她当真是想多了。
“有劳太傅了。”
“郡主今日前来可是有事与烨商量?”
他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长宁是不会轻易见他的。
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或许太过枯燥了。
要么就是如他方才所想,为了宋芸与裴青衣的事...
长宁挑了挑眉,看向地上。
光洁的地板之上静静躺着一枚鎏金朱钗——那是方才宋芸挣扎之间落在哪里的。
“果然如此,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郡主。”
宋烨微微苦笑,惯来温柔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奈:“来人,将宋芸带上来。”
门外,江评与江于对视一眼,抬步便要去拿人。
“住手。”
二人听到花厅传来的女声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大人?”
“令妹今日已经遭到惩罚了,不必再罚了。”
长宁心不在焉的拨了拨茶盖,宋芸能帮助裴青衣进宫出城,这里面少不了用到了宋烨的私印。她之前便从傅殊处得知此事,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便是若是一旦此事闹大,难保这把火不会烧到宋烨身上。
且她一直知道宋烨只宋芸这一个妹妹,罢了,便当最后一次便是了。
宋芸再如何诋毁她,她已经废了她的嗓子作为惩罚了。那条命嘛,还是给宋烨留着吧。
宋烨站起身诚心向长宁附了一礼:“多谢郡主大人大量。”
“太傅应该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宋小姐的事情是摄政王告诉我的,若是再有下一次,只怕摄政王便会亲自出手了。”
傅殊一早便知道宋烨是她的人,宋烨的妹妹私自放走裴青衣与柳妃等人本就可大可小的事情。毕竟若是能捉住这些人虽不一定能威胁住沈玄裔,但到底还是能全个国法。这样将人放走了,便越发不合适了。
宋烨看了长宁一眼,惯来温和的琥珀色瞳孔微微一缩,带着几分长宁来不及细看的复杂神色。
“多谢。”
顿了顿,宋烨状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口:“郡主可曾去过边南?”
长宁正准备告辞,没成想猛地从宋烨口中听到这话,细细看了宋烨一眼,复又重新端起茶盏笑道:“太傅可曾去过?”
宋烨见状,心中无声叹息一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谢七三人将视线放到长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