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进军营,是以许多规矩还不明白,但也不好继续深问。
存放药材的是个单独的库房。
方大夫是军医,此刻正守着一小口锅细细熬着什么。
傅叶蹙了眉,这批药材是王妃要的,方大夫在这熬什么呢?
“方大夫!”
长宁走进了才闻到,这药性未免太低了。
方才她便知道了,这方大夫大约也是好心,见有将士风寒,想到药方还要药,这才跑来熬药。
“傅副将...”
方大夫年约五十,身材干瘦,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些药材都是王妃要的,你怎么能私自来取?”
傅叶蹙了眉,不悦道。
方大夫这才顺着傅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身批一件不合身的大氅正笑看着他。
想必这位便是王妃了,方大夫心中微微一紧:“草民方启,见过王妃。”
“方大夫请启。”长宁无奈的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叶:“以后在军中莫要乱喊了。”
...
“方大夫这是在熬风寒药?”
长宁一边说一边凑了过去,微微屈膝凑近那冒起泡的锅,轻轻煽动鼻翼。
“这,回王妃,正是。草民不知这是王妃的东西,王妃恕罪。”
“方大夫叫我裴小姐便好。”长宁说完便摇头:“眼下药材本就珍贵,方大夫可知您方才便是将这些浪费了。”
“裴小姐,这是何意?”
方启狐疑的看了一眼长宁,他虽对长宁敬重,但那是碍于两人身份。事实上他极为自负,毕竟方启行医几十载,怎会连小小风寒药都能浪费?
“方大夫为何不放党参。”
“党参补气,这是风寒药,若是加了党参才叫浪费。”
方启不明所以,难道这也叫浪费?他本以为裴小姐是个会些医术的,不然也不会大言不惭说他熬坏了一锅药。可现在竟连党参的药性都不知道,实在是狂妄。
若不是碍着傅叶还在旁边,方启只怕便要与长宁理论起来了。
长宁走到一边,说话间就已经将整个药房检查了一便。
还好,基本上她药方上的药,都在这里看到了。
“谢七,重新拿个锅来。”
长宁重新捡了一个方子,朝谢七道。
见谢七不熟悉这里的地方,四处寻找,傅叶上前:“还是我来吧。”
他是百分百相信王妃,哪怕方大夫是傅家军这么多年御用的军医的,因此王妃开口让他找锅,他便找。
方启见状不由有些好奇,身子向前两步,看了一眼长宁手中那包药。
长宁将药悉数倒尽锅中,便不再管了。
凑近锅,他真想看看有什么区别。
细细嗅了嗅,方启努力辨认空气中的气味。
这味道...与他熬的并无区别啊!
等等。
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若隐若无的清爽之气。
那是,党参。
“咕咕咕。”
药材在锅中翻滚,汤药沸腾。
方启顾不上烫嘴,取来小勺舀了一勺便放进口中。
汤药一入喉,方启便僵在了原地。
长宁似是没有察觉到他动作一般,仔细的清点药材。
虽然看上去堆满了药房,但还是那句话。人太多了,若是再由方启那样熬着,只怕这些药也用不了多久。
“你这大夫怎的不说话了。”
谢七见方启还傻愣着,不由开口道。
竟然敢质疑小姐,真是让他生气。
方启这才回过神来,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重新将小勺放进他熬的锅中,舀了一勺重又放进嘴里。
他那一锅,果然药性低了不少。
那女娃娃说的不错,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这种熬法,真的是浪费了不少药材。
虽然二者都有御寒的效用,但很明显长宁熬出来的药药性比他的多出不止两倍。也就是说,寻常士兵喝他两碗药,比不上那女娃娃熬的一碗。
“不知裴小姐师承何处...”
放下汤勺,方启再看向长宁的目光充满炽热。
谢七瞧着上前一步阻断方启的视线。
不是她说,她越看这大夫越不像个好人。
其实不是这并不能看出长宁的医术有多高明,只是风寒药是很简单的药方子,他们因此也就没有多尝试。
方子并没错,外面的大夫都是这么熬的。
自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方子简单,因此他们便没有再刻意钻研。
没成想,加一位寻常的党参,药性竟然强了这么多倍。
这样想来,倒是他们太过拘泥形势了。
长宁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看出了方启的心思,转头朝傅叶道:“先备几口大锅。”
方启方才已经说了,这药是给军中将士们熬的。
“裴小姐。”
方启上前一步:“方才是老朽狂妄了。”
他行医近四十载,这还是头一次发现小小的方子不过加一位党参,药效竟如此不通。而长宁如此小小的年纪,竟然就能跳出拘泥,着实不容易。
“许多方子传下来或许是有效的,只是我们为人医者,若是能时时钻研或许就能得到许多意外之效。”
方启并没有错,他医术高明且医者仁心。
只是他最大的问题便是太过看重前辈传下来的方子,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方子也是世世代代沿用下来的。他只是没有想过这方子其实并不够完善。
长宁闲暇之余便最爱鼓捣这些,犹记得还在昆仑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