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毛氏一见钟玉楼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只当他是来讹诈自家的,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还是陆文轩实在听不下去了,示意陆文轼喝住她这才作罢。
不过,陆文轼心中也有几分疑惑,忍不住多看了陆文轩两眼。
被毛氏这么一搅合,气氛可以说是全都给败坏尽了,再坐下去,双方也都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钟玉楼便起身告辞,只是客客气气的表示自己还会再来。把个毛氏气得差点儿又跳起来,多亏陆文轼呵斥住了。
钟玉楼也不见生气,礼数周全的道别离去。
也幸亏是他并非头一回见毛氏,要不然的话不被她吓得目瞪口呆才怪!没办法,谁叫他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呢?眼下也只好忍着。好在将来又不是住在一块儿,不会天天都有这种麻烦。
陆文轩见他如此稳重知礼,心中对他不觉又高看了两眼。
陆文轼心中惊疑不定,见钟玉楼走后便试探着笑问道:“大哥,这个人怎么又来了?是来讨赏的吗?”
毛氏忍不住又插嘴:“讨什么赏?他也好意思!我不找他算账就不错了!”
陆文轩正琢磨着如何提点暗示三弟三弟妹两分呢,听了毛氏这话便半真半假的笑道:“算账?不知三弟妹打算怎么找他算账啊?把四丫头嫁给他,让他多磕几个头?”
“大哥,这话可不能玩笑!”毛氏吃了一惊叫了起来。陆文轼也是一愣。
陆文轩淡淡叹道:“我这哪里是玩笑?你们也知道,毕竟是他送四丫头回来的,京城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他不说出去,那晚上的事儿谁知有没有落在旁人的眼中?我看他这人不错,家中也富裕,本人又是个举人,下一科中个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也不辱没了四丫头!”
毛氏又气又急,如果不是今非昔比,她定会指着陆文轩的鼻子大骂!
“大哥,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呀!我们家四丫头怎么可能嫁进士了,就算是中了状元,也得有天大的运气熬个一二十年才能勉强熬个出身,运气略差一点的,还不知道将来怎样呢!”毛氏轻轻的哼了一声,显然十分的看不上,她又望着陆文轩道:“大哥该不会是不肯帮我们四丫头找好人家故意这么说的吧?若不是因为二丫头——”
“好了弟妹!”陆文轩听不得人说陆小暑的不是,有点儿不快的蹙眉道:“你凭良心说一句,那天晚上的事情能全部怨在我们小暑的身上吗?小暑只不过比四丫头大两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懂得照顾人?那天晚上京城里人山人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既然让四丫头出门,怎么就不多派几个人跟着她?”
毛氏顿时语塞,这么听起来,倒像是自己非要赖上陆小暑不可——其实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怕陆文轩一怒之下不再管陆怡慧的亲事,那就亏大发了。
心中一急,她便想要说几句好话来应付应付陆文轩,最好既让陆文轩满意,又仍旧让陆小暑背着责任。情急之下哪里想得出来有什么话可说?急得干瞪眼。
陆文轩淡淡说道:“三弟妹你一心想要为四丫头找个豪门世家大族的公子配了,我不怕说一句难听点的,三弟如今是白身,你认为哪个豪门世家肯将自家出色的公子与四丫头相配?那等不学无术、妻妾成群的偏房庶子,你也愿意把四丫头嫁过去吗?你若是愿意,倒是好办的很!只是四丫头的软和性子,就等着过门了受欺负吧!”
毛氏听了陆文轩的话胸口一堵,睁大了眼睛很想狠狠的反驳回去:这些话一字字都戳中了她的痛处啊!实在是——太难听了!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陆文轩说的都是事实,一个字也没有错。
不要说她,陆文轼也同样既生气又无奈。
两口子下意识相视一眼,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先回去吧!”陆文轩拂袖,冷冷道:“想清楚了再商量!”
陆文轼和毛氏没奈何,只得告辞。
陆文轼也就罢了,出了景明堂就借口有事溜了,女儿的亲事,一向来都是妻子做主,他最后把个关就罢了。省得她在自己面前唠叨抱怨个没完,各种的借题发挥,能把人给烦死。
毛氏正骂着,见陆文轼跑了心中更气,忍不住多骂了几句,愤愤的向自家院子回去。
陆怡慧得到丫头的消息,正紧张忐忑的等着,不知道钟玉楼会跟爹娘伯父伯母他们说些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母亲就回来了。
陆怡慧心中就是一跳,忙陪笑上前招呼。
毛氏见她微微蹙眉,说道:“你的病不是还没有好吗?怎么不躺下好好休息休息,起来干什么?”
“我躺了很久了,起来活动活动也好。”陆怡慧为母亲奉上茶,却是紧张得心突突直跳的不敢看她。
她假装不知情的勉强笑问道:“娘是从哪儿来啊?”
“哼!”她不提也就罢了,一提毛氏就是一肚子的气。
毛氏正要开口跟女儿抱怨一番,猛然想起那钟玉楼可是女儿的痛处,女儿肯定不会愿意听到自己在她面前提起,她又何必再提,惹她伤心难过呢?
想及此毛氏便咬咬牙,很体贴的将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淡淡说道:“从你大伯母那边来。”
陆怡慧“哦”了一声,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她忍不住有点暗暗的着急了。
陆怡慧心中暗暗的纳闷,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