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信方丈吃力地从巨石上爬了起来,然后转过头,他要见见这个老熟人,那老熟人在另一块巨石之上盘腿打坐,面容上剑眉鹰眼一双,冷酷无情若隐若现,身旁一柄大刀相伴,若不是这人的满头银发,肯定是个俊俏的男人,慧信方丈惊喜道,‘善哉善哉,原来是李庄主啊。’
‘方丈你重伤未愈,不宜乱动。’说话之人正是大理南诏仁义山庄庄主李兴,他睁开要笑着对慧信方丈说道。
‘多谢李庄主的救命之恩。’慧信方丈对李兴合十做礼道,他本想弯腰,奈何现在的他连动弹都麻烦。
慧信方丈感觉自己想不起前日的那场大战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柄开山大剑就要刺进他的胸口之时,他没了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山洞之中,躺在这个巨石之上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李兴淡淡地说道,他脸上的狂傲,就连对慧信方丈这等人物,也丝毫不收敛三分。
接着,慧信方丈就将八女川澈也带着黑衣武士闯上少林寺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李兴说了,李兴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时发出感叹,‘少林寺蒙此大难,老夫甚是惋惜,万幸你们少林寺的弟子都逃了出去。’
‘对了,李庄主你当时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少林寺?’慧信方丈疑惑地问李兴道,当日在武当山英雄会,李兴与司马有道二人的大战冲出了真武宫,便再没了踪影,当日战况如何,谁胜谁负,都不为外人所知。
‘等到老夫回到真武宫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座烧焦了的废墟,然而老夫儿女身上自小就有奇异的体香,只有我们南诏人才能嗅到,于是老夫便沿着这体香味,一路找到了嵩山,恰好遇到了方丈与东瀛人在交手,’李兴缓缓地回答慧信方丈道,接着他猛地朝着巨石挥拳,那巨石‘砰’的一声成了一地碎石子,他狠狠地说道,‘奈何被那司马有道耽误了,不然老夫定要了那东瀛人的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信方丈念起了佛号,的确,能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救人的,也只有李兴这等高手才能做到。
‘老夫那一对儿女无碍吧?’李兴问慧信方丈道,他这几日常常反思自己,此番带着李风霆与李雨潇两个小孩来中土,可能真的是错误的选择。
‘无碍,老衲已经派人带着他们去京城了,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风险。’慧信方丈很是自信地对李兴说道。
‘京城。’李兴喃喃自语道,那是一个他待了数十年的地方,看来如今他有必要再去一次了。
‘咳咳,’忽然,李兴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了疼痛难忍的表情,不等慧信方丈问起,他便冷冷地说道,‘老夫败给了司马有道。’
‘善哉善哉,北海草原轩辕刀司马有道,这个人三十年前以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为代表,他竟然没有杀你。’慧信方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是三十年前大败司马有道的李兴,三十年后败给了对手,二是司马有道竟然没有杀了自己的宿敌李兴。
李兴用手轻轻地拨开自己的衣领,那是一条足足有三指宽、数尺长的伤口!那伤口只是简单地用金疮药涂了下,仍是血淋淋的,不少地方有鲜肉翻了出来,胸口处更是有白森森的骨头露出,看起来极其可怕!
‘呵呵,他说三十年前老夫饶他一命,三十年后他饶老夫一命,账算是清了,念及老夫是个体面人,遂没有在老夫的脸上留印,可恶,当真是奇耻大辱!’李兴大怒道,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受得了这般羞辱!
听到李兴如此说,慧信方丈只得再叹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那日在武当山英雄会,司马有道既然敢出面拦住李兴,说明他就已经站好了与东瀛人为伍的立场,他势必要与中土武林为敌。
李兴的强大是毋庸置疑地,然而这司马有道竟然能够打败李兴,如今步渊亭、善虚道长以及王重玄等中土武林的最强之人都已殒命,武当山、少林寺也都垮台,那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东瀛人的铁蹄?
‘君子剑。’李兴忽然开口说道,他将自己的刀夹打开,递到慧信方丈的面前。慧信方丈低头对着刀夹一看,只见里面的大刀从刀身处已经断成了两截,那刀面上的龙身与龙头一分为二,栩栩如生、极其逼真,他很是诧异地问李兴道,‘这可是龙刀啊,难道是生生被司马有道劈断的吗?’
‘呵呵,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老夫自己折断的,败者之刀,不必长存。’李兴冷冷地说道,中土武林一直流传着他为人果断、敢作敢为的传说,没想到他果断得能将自己的宝刀都给折断。
‘李庄主是寄希望于君子剑之上?’慧信方丈大概知道了李兴的意思,他也知道了李兴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
‘嗯。’李兴肯定地回复道。
‘那你不怕那君子剑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它并不存于人世间呢?’慧信方丈再次问李兴道。
‘老夫知道燕翔林定不会让善虚道长的遗命葬身火海,所以他只可能将其交由方丈你带下山,’李兴并没有回答慧信方丈的问题,他笑着对慧信方丈说道,‘放眼整个中土武林,真正意义上的老一辈人只剩下你与老夫二人,论国力兵力,愿意支援大夏的,也只有我们大理南诏,只要你将善虚道长的遗命交于老夫,老夫便能力挽狂澜,杀尽东瀛狗贼!’
慧信方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