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表弟!”
王当笑嘻嘻的钻出来,似乎是久别逢亲友,而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表兄?”王薄惊讶的轻叫。
“王护法?”
护法的职位在叛军之中高高在上,在场有不少认识的人。
“杀!”
高手之间的战斗差之毫厘,李敢抓住机会,刷刷几下,抢占了上风。
“叛匪!”
暴胜之怒吼着,奋不顾身,向王当冲去。
王当惊叫着,慌乱的四处躲避,转了一圈之后,直接向王薄扑去。
“救我!”
王当脸上的表情惊惶失措,但眼神却没有多少的慌乱。
不过,王薄在急切间来不及多想,眼见王当扑向他的剑锋,急忙用力的往回收。
李敢等的就是这一刻,长笑声中,突然把全身的力气聚集于剑尖,刺向王薄的腰间。
王薄侧闪,但李敢的剑尖下垂,在王薄的大腿上重重的一划。
痛哼,鲜血飙射。
原来李敢的这一剑,并不奢望一击致命,而是力求伤敌。
双方势均力敌,一方有伤,结果可想而知。
“为何……”
王薄又是疑惑,又是愤怒。
“梅花教要垮了,”王当叹息,“投降吧,跟着主人比当叛匪好。”
“主人?原来是你把汉军带来的!”
王薄的愤怒让他的精神更加分散。
李敢“嘿嘿”一笑,绕着敌人不断的加速奔跑。
王薄的腿上有伤,影响身法的转运,只能静立不动,手中长矛不断的架挡。
一下,
二下,
李敢的剑招凌厉,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一声暴吼,长剑一斜一伸,贴着长矛直接向前。
“别杀!”王当惊叫。
李敢微微一凝,还是在迫切间把长剑停了下来。
寒光凛冽,剑锋紧紧帖在王薄脖子上,一条血痕血线缓缓流淌。
王薄浑身的汗毛直竖,有一种濒死的虚脱。
李敢的反应很快,一把打掉王薄的头盔,然后抓住他的头发,剑尖紧贴他的脖子,大喊:“匪首已擒!不降者死!”
二百名叛军一阵慌乱,而汉军则是士气如虹,一时间,战斗从僵持变成了一边倒。
朱安世首先解决对手,然后转身一剑杀掉养同的敌人。
最凶狠的是岳池,他出手无情,有一个叛军口中叫喊着投降,但不及时扔掉兵器,也被岳池一剑切断了喉咙。
以朱安世、岳池、养同三人为首,率领全部汉军,趁着叛军失去首领、慌乱无措的机会,从前到后直接杀了一个通透,他们心狠手辣,只放过跪地投降的叛军,那些还站着的,手中还有武器的统统杀光。
没有半点犹豫。
王薄已经颓然坐在地上,王当正在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伤口,嘴里不断的劝说:“表弟,你还信梅方的那一套鬼话吗?”
王薄默然不语。
王当俯身帮他绷紧,一边压低声音,“南宗全灭,北宗已是残军,梅花教毁灭在则,难道你想为它陪葬?”
王薄的双眼一睁,有点动心了,想了想,轻声问道:“李敢是何来历?”
“飞将军李广之子,曾经的关内候,现在琅琊校尉。”
“校尉……”王薄犹豫了一下。
“不高不低的职位,总有高升的机会,”王当把声音放得更低,很神秘的样子说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志向不止于此。”
“嗯?”
王当不想继续谈论此事,呵呵的笑了笑,“你还犹豫什么?现在的状况,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王薄冷哼,“还不是你害的?”
“我害的?我是在救你!”
“呸!身受重伤,兵败被擒,这算救我?”
王当冷冷一笑,“我不出手,你肯定能赢么?就算这一次能赢,等到汉国认真应付,派出大军,还不是如碾蝼蚁一般?”
“让开!”朱安世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把王当推开,举剑就砍。
王当吓了一跳,急忙扑在王薄身上,抬头高叫:“主人,饶他一命。”
朱安世理也不理,左手推搡着王当的肩膀,右手挥剑乱砍。
王薄惊了,面对寒光闪闪的剑锋,再顾不上惺惺作态了,于是“卜通”一下跪地地上,高叫:“别杀啊,我愿投降。“
朱安世收剑,冷笑,“一名俘虏而已,谁给你扭扭捏捏的权利!”
他的性格豪爽,就是看不惯王当那种狡诈油滑的样子,连带着对王薄也没有好感。
这时,李敢不急不忙的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火旗军几乎是琅琊山上最后的防御力量,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此时的梅花教老巢,仿佛象一只脱掉衣裳的女子,任凭处置。
“别闹了,走!”李敢微笑着,踏上了走向琅琊台的阶梯。
阶梯是用黄土碎石铺设而成,一共360级台阶,从秦御道开始,直达琅琊台的顶层,拾级而上,从低到高,远远望去,似乎是一条登天之路。
琅琊台,唯我独尊,四周没有一个任何地方比它更高。
梅方正站在上边,极目远眺,见到的是美丽的海岛,咆哮的海浪,耳边是呼啸的劲风。
梅方张开双臂,迎风而立,夜风把他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
“也许,始皇帝当年就是这样站着吧。”梅方闭着双眼,把身形缓缓转了一圈,寻找着乘风而去的感觉。
半晌之后,才睁眼睛,低头看着一群拾级而上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