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战争已经过去了一天,城外还是一片残酷而血腥的景象,不过,城内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机。
“原来这里有一摊烤饼,现在没了……”卜若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滇军与靡莫教之间的战争十分惨烈,一方是带着太子的旨意而来,誓要破城而入,消灭靡莫教派。
一方是以身护教,奋不顾身。
不过,这一切随着朱安世率领大军到来之后,彻底结束。
“阿姆~”
卜若一步踏进家门,嘴里甜甜的叫着。
她怕被责骂,所以表现得乖巧异常。
“进来吧。”房内传来大靡莫沙哑的声音。
卜若高兴地跨门而入,然后是大吃一惊。她的阿姆容颜枯萎,头发全白,那模样就象一位古稀的老人。
“阿姆,你……”卜若的眼泪漱漱而下。
“呵,回来了,就不准哭。”大靡莫慈祥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安慰道:“至少能见到你一面,我就算死,也死得安心。”
卜若的眼泪流和更凶了。
为了应付滇军的攻城,大靡莫耗尽了心血,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睡上一觉,也不知多久没吃上一顿饭。
最主要是,为了预测敌人的行动,她连续多次施展神谕之法。
神谕之法是靡莫教的最大秘密,它灵验无比,几乎是每卜必准。
但是它有一个很大的弊端:每次施展,都会损耗施法者的生命力。
连续施为,就算是铁人也承受不住。
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正好用来形容大靡莫的身体状况。
不过,正象她所说的,能在临死前见到爱女一面,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第二天,一道消息从建伶城迅速向四方传播:大靡莫魂归天神之国,而害死她的人,是太子尝兆。
同时,还传出了另一条消息:靡莫教一改在王位之争的中立态度,全力支持三王子尝羌。
一时间,举国哄动。
滇国民众对王室深有好感,但靡莫教一直力行善举,救人无数,民众对它的好感更甚于王室。
所以,两条消息一出,尝兆的人心尽失,他们把对王室和靡莫教的感激统统转移到尝羌身上,也不管还未举行登基大典,直接称呼他为滇王。
新一代滇国之主就此确立。
昆泽城。
“当啷”尝兆狠狠地把一只酒杯扔在地上,然后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尝羌!竟敢与我争王位?”
在他的心目中,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二弟尝专。
万万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把尝专杀掉,还未来得及高兴,尝羌竟敢偷袭俞元城。
“殿下,如何是好?”顾豪问道。
尝兆正在暴怒之中,其他将领不敢触他的霉头,早已躲得远远的,只有顾豪倚仗着尝兆的宠信,才敢出声相询。
“杀!”
一个字,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也由此看出了尝兆的决心。
三天之后,一万精兵到达俞元城,尝兆甚至连一句话也懒得说,直接开始攻城。
“一万?”李敢微笑,一点也不慌张。
现在他的身边,还有精兵三千,分别是逢霞带领的一千名交趾军,王薄率领的汉军,和甘率领的陷阵营,人数虽然不多,但全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攻城?”李敢站在城头上,脸色突然转冷,说道:“那就把他们打下去!”
“射!”随着逢霞冷酷的命令,一千多支铁箭疾飞而出。
城下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
尝兆的脸色一变。
第一波攻城,他的士兵距离城墙还有一百步,却已伤亡一百多人。
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盾!”尝兆高声提醒着。
“这有用吗?”
李敢冷笑,等到敌人靠近城墙时,突然下令把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滚木往下扔。
尝兆看着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脸皮不禁微微颤抖。
他与尝专的战争持续了一年多,滇国境内,小到十二岁,大到五十岁,能拿得动兵器的男子全征过来当兵了,可以说,现在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很难得到补充。
但是,眼下的这一场,是决定命运的一战,胜者将登上王位,败者将步上尝专的后尘,死于非命。
兄弟三人,只能剩下一个,这是生于王室的悲哀。
那么,拼命吧!
尝兆一咬牙,长剑往前一指,大声喝令:“竹梯,上!”
随着这一声命令,几十架经过加固加长的竹梯,靠在城墙上,于是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开始了。
城下的士兵顺着竹梯往上爬,城上的士兵则从城垛上,用长枪长矛用力往外捅。
城上的滚木石头源源不断地往下扔,砸中人,则是头破血流,砸中梯子,则是梯子折断,士兵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手腿折断。
“他们的人不多!”尝兆高兴的大叫,他终于发现李敢的弱点。
“哈哈,需要人多吗?”李敢大笑不已。
如果没有守住城池的信心,他就不会把雷被等人派出去。
正要下达命令,突然有人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将军,请允许我们协助守城!”
涝侵?
李敢的目光一闪,随即笑着点头。
涝侵大喜,挥手高叫:“快,都上来!”话音刚落,从城下涌上来一彪人马,他们的装备精良,人数足足有三百。
正是涝侵家族中的私兵,在尝兆命令对涝侵抄家灭族时,正是他们在保卫自己的家园。
“涝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