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迎接你阿母啊!”亡波狠狠地咒骂着。
当年在从可乐邑被李敢追杀,逃亡回到越部之后,他最希望见到李敢,因为他想手刃仇人。
现在呢,李敢大军压境,当然希望离他越远越好。
旺嘎手持大铁锤,站在李敢身边,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
三面环山,一面是水,亡波的阵地易守难攻。
但反过来看,这样的营地被人从外面封闭之后,立即变成一个孤立无援的绝地。
不但得不到援军,也无法得到粮食补充。
外边的军队不用进攻,只要等待一段时间,就能不战而胜。
“但李敢会等吗?不会。”旺嘎轻轻摇头。
因为李敢,他被关了整整两年的黑牢,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怼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段时间他跟随李敢四处征战,见到的是每战必胜,再困难的战斗,李敢总能花样百出,用最少的伤亡赢得胜利,慢慢的,他对李敢多了一层佩服与敬畏。
“这一次,他会用什么方法取胜呢?”旺嘎的心中有着隐隐的期待。
眼前的这场战斗,可以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去解决,等待亡波粮尽耗光之时,李敢就能不战而胜。
但他知道李敢不会用这一套。
“奇怪,为何他总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也是旺嘎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一般来说,每攻占一个地方,总会停下一段时间,慢慢把它消化之后再去攻打新的地盘。
但李敢不是这样。
他白手起家,用不到两年的时间横扫四方,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领土和人口。
但是,这些占领的土地上,从来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叛乱。
“他有粮食,可以安抚普通的民众,对上层的贵族和官吏采取打压一批,拉拢一批的办法。
还有感恩教,扩张的速度惊人,而且到处宣扬李敢是他们的神子,让民众对他心存感激。”
旺嘎号称苗族的战神,但并非一名莽夫,而是智勇双全之辈,这段时间他不断分析李敢能够成功的原因,但越分析,心中的敬畏之情越加浓烈。
“大宗正说得对啊,不能与他为敌。”
旺嘎得出结论之后,上前两步,走到李敢身前,大声说道:“主君,请准我出战。”
他希望用实际行动赢得李敢的好感。
“旺嘎?”
对面的亡波愤怒的大叫:“你竟然帮一个外族人来攻打我!”
“外族?”旺嘎认真的回了一句,“大理王乃我苗族的郡马,此事世人皆知,何来外族一说?
再看看你,先骚扰我苗族,后攻打彝族,还口口声声说是同属夜郎一脉,你不觉得可耻吗?”
他说得振振有词,既驳斥了亡波,又向李敢表示了忠心。
两年黑牢的生涯,磨平了旺嘎的狂妄和骄傲,变得精明而理智。
或者,正因为这样,大宗正才放心让他跟随在李敢身边。
湖的对面,亡波已经是哑口无言。
旺嘎说的一点也不错,彝、鳖、苗、越四部,虽然同属夜郎,但谁也不服谁,各部之间三天一小打,十天一大打,彼此之间战乱不断,特别是越部,一会对付苗部,一会又攻打彝部,没有一时半刻停歇得下来。
从短时间上来看,越部确实得到了一些小利益,但现在返过头来看,是自己走上绝路。
“早知如此,大家同心协力,和和睦相处,也许不会闹到现在这种景况……”
亡波越想越沮丧,什么雄心壮志,什么争霸天下,现在统统不想了,想的只是保存自己的一条小命。
但是,李敢的二万精兵在前边虎视眈眈,会放自己走吗?
“不会……”
为了性命,亡波的头脑特别清醒,突然间,他灵机一动,急忙大声叫道:“李敢,我们的恩怨从可乐邑的赌场开始,现在,也以赌来解决,你可敢应战?”
“赌?”李敢哈哈大笑,“你还有赌注吗?别拿钱财之类的东西污染我的耳目。”
确实,到了他这个级别,已经不会计较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要赌就赌地盘,赌江山。
地盘,亡波是没有的,江山?他已失去越部,又失去刚抢来的彝族,李敢想不出他还能用什么来当赌注。
不过,既然亡波敢提出来,肯定是有所准备,只见他往身后一指,大声说道:“这几千名士兵就是赌注,我赢,带他们走,我输,把他们给你!”
“咦?五千多名士兵?”李敢一听,大感兴趣,笑着说道:“这个赌注还行,问题是,我赢了,他们会跟着我吗?”
亡波原本想着是必死之局,此刻有了转机,不由大喜过望,急忙说道:“我们越族人别的不敢说,但绝对是愿赌服输,如果我输了,他们保证乖乖的成为你们部下,不会再有二心。
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转身向着他的士兵说的。
好死不如赖活,如果有一条活路,没人会想死,再说,对于越族士兵来说,跟随亡波每天有打不完的仗,不是今天生就是明天死。
跟随李敢呢?有差别吗?
本着这样的心理,他们急忙吼叫:“输就输,赢就赢,我们越族人不是歪种!”
“那行,”李敢笑了,大手一挥,大大方方的说道:“是丢色子吗?比大小?还是怎样?划出道来,我只管接着。
不过先说好了,就算你赢,也要带着你的人马离开夜郎,至于具体去向,我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