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李坡,位于镡封县城之南约三里外,因山坡上生长着大片的李树而得名。
山坡高峻,山坡之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淙淙”的流淌着,不少的小虾小鱼悠闲的游荡着,当然,这些鱼虾不久之会成为某些人的腹中之物。
长公主的邑兵就是驻扎在这里。
岑宝这几天很是烦心,脾气也变大了,动不动就拿亲兵出气,被他处罚过的人已经有六个。
他以副贰卫尉的身份代管邑兵足足三个月,最大的希望是把“代”字去掉,但想不到“代”字去掉之时,他成为了真正的副职,而不是更上一层楼。
因为正主李敢回来了。
最让岑宝担心的是,失去掌控邑兵的权力是否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如此而已,总要做出一个决断。
岑宝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回来。”
李敢走得并不快。
镡封县到处是山,地形复杂,就算邑兵营地仅仅距离县城只有三里,还是有人向导才不会走错路。
“走过眼前的小峡谷,再转过一道山梁就到了。”向导耐心解释着。
李敢点了点头,抬头打量了一下前方的道路,向导所说的小峡谷,想来就是两座山坡之间的通道。
这通道两侧的坡度并不陡峭,但树木杂草纵生,想要通过,只能经由一条曲折难行山道。
“我去看看。”
栾休说完抢先一步,想要先行探路。
养同感念着栾休同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同病相怜之下,对他特别的关照,不但把他拉进了亲兵队,还亲自教他武功。
这让李敢不经意之间多了一名小徒孙。
其实,栾休冷酷无情,手段也足够的狠辣,李敢认为他更合适于掌管刑罚而不是亲卫队。
“我来!”
茅兆笑嘻嘻地扳着栾休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茅兆的性格莽撞,又有一点大嘴巴,所以李敢并不带他上山,而是给了一把钱之后把他丢在了镡封县城。
这笔钱当然被茅兆用在探春楼上了。
吃饱喝足,还搂着一名十五六岁小科雉睡了一夜之后,茅兆越是认为跟随李敢是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
要让这样的好事继续下去,必须表现出足够的价值。
茅兆虽然粗犷,但基本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在这种并无危险的地方探探路什么的,他当然会抢着去做。
在他认为,这里距离县城只有两里路,距离邑兵的营地更近,没人会胆大包天的在这里设置埋伏、谋财害命。
“有人来了。”亲兵轻声说道。
岑宝打量着身边的几个人,眉头紧锁。
如果可以,他想着把整个邑兵营里的一百多号人一起拉出来,用人数把李敢堆里。
但他不敢。
因为不知道邑兵里隐藏着多少长公主的密谍暗哨,如果自己谋杀李敢的消息传开,别说自己死定了,留下在皇城里的阿大阿母、婆娘儿子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现在才五个人,岑宝又担心无法杀掉李敢。
“对方才三个人呢,至少还是我方人多。”
岑宝决定不再思前想后了,先打过一场再说。
这时,茅兆已经走到了峡谷的中央,只差十来步,就能走到岑宝等人的跟前。
岑宝微微弓起身体,双腿弯曲,做好了扑击的姿态。
但茅兆竟然转身就走。
原来茅兆认为走过一段路没有遇到埋伏,后一段也不会有了,他在敷衍了事,或者他心目中,根本没认为这样的地方会有伏兵。
但岑宝不知他是想偷懒,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想要返回发警报。
“快,别让他跑掉!”
岑宝急了,双腿用力,身体如离弦之箭,急冲而出。
虽然可惜李敢还没进入伏击圈,但留下茅兆也很不错啊,要知道李敢一方总共才有三个人。
两方相距只有十步,这是瞬间即至的距离,岑宝更是毫不留情,直接拨出长剑捅向茅兆。
“真的有伏兵?”
茅兆惊了,不过他身强力壮,反应也很快,见到敌人杀了过来,立即高声大叫:“有埋伏,五个人!”
然后,扯出腰间的熟铜棍迎向疾刺而来的长剑。
“五个人?冲进去!”李敢脸色一沉,举步就往里冲。
栾休的身材矮小,但他从小喜欢爬山涉水,最近跟着养同苦练武功,别的不说,首先速度一点也不比李敢慢。
“小郎,别去!”
栾休劝说着,但李敢不为所动。
就算对方有五个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茅兆被别人杀死。
“救我……”
茅兆看到李敢不退反进,不由又是感动又是惊讶。
一般来说,作为主人的首先想着的是自己的安危啊,而李敢竟然不退反进,跑进来救一名奴仆。
不管怎样,得到支援的茅兆精神大振。
其实,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三四道的伤痕。
“死开!”茅兆怒吼着,手中的熟铜棒横扫,把敌人逼退。
刚才他一心想着逃,忽略了防御,现在援兵到了,他站定身形,手中的铜棒前遮后挡的,把自己保护得密不透风。
二十步,
十五步,
快来啊!
茅兆双眼通红,完全是透支着体力在苦苦支撑,即使这样,他的身上还是再多两道伤口。
“茅兆,撑住!”
李敢人未到声先到,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