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便是这个叫雀儿的侍女了。

聂棠对着铜镜,嘴角微弯,轻声道:“又不是什么重病,不过是心病罢了。想要好起来,总是能好的。”

她梳着那头长长的黑发,很快就在失去光泽的长发中找到了几根白发。她不由叹息道:“真可怜啊……”

也不知这“可怜”二字到底在说谁。

雀儿抢上前,接过梳子,强颜欢笑道:“小姐,还是雀儿来为你梳妆吧。”

她从聂棠手中接过了梳子,一下一下把她打结纠缠的发丝梳开,强颜欢笑:“小姐的头发真好看,就像那些好看的缎子一般。”

聂棠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苍白却又意味深长的微笑:“听到外面喜鹊的叫声了吗?今日可会有好事发生呢。”

“那是自然,”雀儿笑道,“日日如今朝,都有好事成双。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主仆二人在房间里说悄悄话,真定侯府上的下人就算路过了听见了,也是不屑一顾,这聂废妃一看就是短命相,又被皇帝厌弃至此,哪有还有翻身的余地。

皇帝恩赐她回家养病,也不过是让她换个地方等死,说不准还是不想让她死在宫里,脏了皇家的地方。

但是很奇怪,今日聂废妃精神头不错,居然还被人搀扶着出来走了一圈,晒了晒太阳,看上去倒也不像病得快要死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回光返照了。

待过了正午,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皇帝突然摆驾真定侯府,连通报都免掉,直奔聂废妃所在小院。

虽说帝王直接进入别人家的后院,总归不合乎礼节。

可是皇帝便是皇帝,权掌天下,别说是要闯一个臣子家中的后院去看自己的女人,就算铁了心去抢人家的妻女,也不是不可能。

而聂废妃,虽然已经被送回娘家人身边,只要当过一日皇帝的女人,就永远都是。

沈陵宜脚步穿过庭院,踏过幽僻的花径,又走过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那位聂废妃的水榭香橼。

当他看见那座半面临水的院子时,眉头就一直紧皱:聂棠体寒,受不得凉,现在重疾难愈,还住在水边,湿气这么重,这病怎么还会好?!

当他靠近屋子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侍女激动的、带着哭腔声音:“小姐,陛下亲自来接你了,咱们终于如愿以偿了!”

“谁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也许是来看我到底死了没有……”

说话的就是聂棠,他对她的说话的语音语调实在是熟悉,就算她沙哑着嗓子,他也一下子能准确辨认出她的声音来。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又轻声咳嗽了几下,微微苦笑道:“算了,还是去接驾吧,免得坏了规矩。”

沈陵宜直接破门而入,大步生风地走进屋子,他看了一眼站在梳妆台边伺候的侍女,有点面善,但没多少印象,直接忽略不管,而坐在梳妆台前,握着一把梳子梳头的正是聂棠。

她很清瘦,脸上带着苍白的病容,见他突然推门进来,也毫无波澜,主动起身行礼:“陛下——”

她话音未落,突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位穿着玄色朝服的男人突然两步踏到了她的面前,狠狠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语调中饱含着压抑的痛楚,他的呼吸是火热的:“棠棠,我是带你回家的!”

……

聂废妃又回来了。

整座皇宫中在瞬息之间传遍了这个消息。

试想,一个被皇帝怒斥“吕霍之风”的废妃,竟又被皇帝亲自接回了宫,这后宫的格局怕是又要变了。

沈陵宜坐在御撵上,一手紧紧地搂着聂棠的腰身,低声道:“棠棠,我知道我过去是错了,我不该在娶你为妻之后再娶这么多女人,也不该这样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口名为渣男的黑锅从天而降,他不但要接,接住之后还要主动背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哄聂棠,但先认错再道歉的流程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聂棠侧过头,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陛下这是在说什么话呢?俗话说,诸侯一聘九女,卿大夫一妻二妾,陛下贵为天子,拥有再多女人都是应当的。”

沈陵宜:“……”

他都忘记这是古代了,平民百姓娶不起妾室,可是皇帝不管有多少小老婆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他真的是水土不服!一想到晚上还要翻牌子,朝廷中的臣子们还等着他像个种猪一样开枝散叶他就头皮发麻!

“可是,”沈陵宜握住她的手,摆出深情款款的姿态,“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聂棠微微挑眉,“陛下今日真怪,明明从前是不喜欢这等香艳词曲的。”

沈陵宜:“……”

古代嫔妃版的聂棠真不好哄!

可是再不好哄,难道他还能不哄吗?

他轻轻地把下巴搁在她的颈边,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一下她的颈项,轻声道:“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聂棠不置可否。

在一阵沉默之后,她轻轻启口:“陛下若是有心,不如还将长门宫赐于嫔妾吧。”

长门宫,就是冷宫。

就是聂棠之前住过的冷宫。从前朝开始就是冷宫,还曾囚禁过前朝皇后。

沈陵宜不解道:“你——”

这哪有人上赶着去住冷宫的?

“嘘,陛下这回便听我一言吧,”聂棠温温柔柔地开口,“嫔妾喜欢长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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