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山风浩荡,寒风卷带着细碎的雪沫子在半空里飘荡着。
林市平江路的希尔顿酒店,董其推开了8609号房间的门。
那人背对着门,站在窗外,落地窗前,他身影挺拔笔直,右手握着一郁金香杯,晶莹剔透,杯底还残留着了一点暗红色的液体。
董其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事情办好了?”
那人也不回头,依旧站在窗前。
董其觉得,自从认识他之后,这人没事的时候好像就喜欢站在落地窗前。
对住的地方十分挑剔,如果没有宽大的落地窗,他是不会住进来的。
董其之前在基地也是个领导,被这人指使的时候竟然半点怨言也没有。
“嗯,已经销毁了,只不过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几个警察。”
那人略微点点头,“没关系,他们查不到什么线索的。”
董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低落的情绪太过明显。
那人回过头来,鬓角斑白却依旧丰神俊逸,和当年他留学时初见他一样,让他惊艳不已。
“怎么了?”
董其察觉了那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方才抬起头来。
那人嘴角略微一勾,“想孩子了?”
董其点点头,“这几年,她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不知道现在没有我她还能不能适应。”
那人笑了笑,拿起身边酒柜上的瓶子,倒了两杯,一杯给董其递了过去。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孩子,他们的适应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
董其抬头,只觉得那人冷漠而疏离的眼底,藏着一总难以言说的哀伤。
他方才想起来,这人好像一辈子没有结婚,更别谈有儿子了。
董其叹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咱们的计划现在还能进行吗?”
那人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盯着那些暗红色的,被世界人称为流淌着的生命的液体,一饮而尽。
末了,拿着手中空杯对着灯光照了照,“你知道这世界上的红酒哪里最好喝吗?”
董其想了想,“波尔多吧。”
那人笑笑摇头,“全世界的人都在喝波尔多的酒,而波尔多的人却在喝勃艮第的酒。这种铅笔芯的矿物质香味,只有那个地区能生产出来。”
董其似懂非懂,眼前这人比他大十几岁,但是在他认识这人的时候他已经是博导了,他的思想总是那么超前,让人惊叹其才华的时候,也会让人震惊于他的胆大和疯狂。
“我对红酒不太懂,也喝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皱褶眉头一口闷了下去。
那人笑道,“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董其放下杯子,“老师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种研究呢,您身为医学界的泰斗自然应该也知道生物隔离,这些基因即使被编辑到人体当中去,也不一定能保持着它的稳定性,大自然不是我们可抗衡的。”
那人也不恼,依旧浅笑着,“一百年前,如果有人告诉你,拿着手上的一个小盒子,就会和地球另一端的人通话见面,你会相信他说的话吗?”
董其一时语塞。
片刻后,他缓缓叹了一声,“好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从酒泉好边下手是行不通了,国外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之前我们要的东西会返回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
他站在那里,眉梢眼角带着风霜洗礼过沧桑。
“你后悔过吗?”
董其问。
那人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虽九死其尤未悔!”
……
凉婵坐在屠夫办公室里,咬着笔头,头发被她抓的乱七八糟的。
卷宗里,她挑出了一些有用的照片,复印了好几张,摆满了屠夫的桌子。
那些拗口的专业术语让她看着头疼。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凉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廷玉打来的。
“你竟然不声不响的调回去了,怎么没告诉我?这都几天了,我们友尽了!”
凉婵说“调令还没下来,我也是回来林市后,才知道的,这不才第三天吗?还没到友尽的期限,小船暂时翻不了。”
“g省的案子还没破吗?怎么老荀还没回来。”
凉婵乐了,“你想知道案子有没有结,直接给老荀同志打电话就了,我看你们两个不会看对眼了吧。”
沈廷玉“切,全世界就你眼瞎,看不出来”
凉婵“看不出来什么?”
沈廷玉惊觉失言,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你眼睛长毛了,我开始回来上班了,你还回来吗?”
“没人给我说,我先不回去。”
“不回来算了,绝交!”
沈廷玉一般说到这个时候就开始要挂电话了,凉婵看着手中的照片,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个专业性的问题请教,有什么东西吃进去之后,会呈现氰化物中毒的症状,但是在检验的时候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沈廷玉沉默了几秒,“你是问你家那个案子的事吗?”
“是”
“全案卷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我之前查过资料,最后得出两种结论,第一利用相生相克的原理,最身体代谢了,第二,仿生原理制毒。”
“仿生原理?”
“嗯,这种比较复杂,目前医学上还没有这种案例的临床实验记录,但是有人曾经写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