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述并不清楚自己无意间又得罪了这位太子殿下什么,但他被叫过来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靠在一棵树下,冷眼旁观他的到来,饶是太子殿下眼神淡淡,并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情绪,但陈述仍有一种被冷刀子剜过的错觉。
他揣揣来到鸾车外,听顾岑的指令。
“叛军抓起来了吗?”
陈述颔首道:“回大人,此事也赶了巧,太子殿下这两天正好幽居在城外寒宫休养,昨夜回城路上发现了叛军,殿下立即出动了禁军将其围剿,之后殿下问了属下,得知大人不见了,又派人连夜追寻大人的下落,所幸大人没事,否则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顾岑却从陈述这番话里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她动了动嘴唇问道:“连夜?”
“是,殿下一直在找大人的下落。”
尽管深知太子殿下只是正好顺路帮她一手,但听到陈述说他连夜寻找他的下落,顾岑还是克制不住心口微动,但她也只是静了一瞬,没再问下去,她沉声叮嘱陈述回军机处以后一些事情,让陈述切勿走漏风声。
“大人,那公主殿下那边呢?大人一日未归,公主怕是会忧心的。”
顾岑眼眸微顿,须臾道:“等我回去亲自见公主再说吧。”
“是。”
陈述退下没多久,林边寒神色淡漠上了鸾车,让苏成收兵带人回寒宫。
一路上,俩人无言。
顾岑不敢贸然开口打搅他,林边寒也从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
一直到鸾车终于停下,顾岑本做好了硬撑着腿伤自己搀扶着下车的,但刚从坐榻起来,人就被林边寒扛起,下车,当着寒宫上下的人,迈开长腿走进寒宫。
那样放肆桀骜,仿佛是一头慵懒高贵却又强大残酷的雄狮,怙恃着这里是处于自己盘踞的绝对领地,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不必掩饰。
顾岑倒挂在他背上,脑袋黑蒙蒙的,干脆闭了眼睛,不想看到他宫里那些人的打量。
她被带进寝殿里,苏太医已等候多时,随即被传召进来,替顾岑检查伤口。
而林边寒似乎对她耐心用尽,一等苏太医进来,便把她交给了苏太医,他则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顾岑的右腿伤得挺重的,苏太医对顾岑颇是敬佩的是,饶是在给顾岑处理伤口时,顾岑仍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手上动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过。
甚至于,顾岑还能一边帮忙上药一边随口问起:“苏太医,殿下身体还好吗?”
苏太医剪下一截干净的纱布,回答道:“这半个月里复发了两次,这不,前几日又发作了,这才不得不搬到寒宫来休养了,殿下老实喝了几日药,昨个儿精神头才稍有见好转了些。”
顾岑手里攥着药瓶,停住了动作,过了好半晌,眼睫慢慢地眨动了两下,轻声说道:“但是这半个月里,殿下没传召过我。”
明明在此之前的以往,林边寒每次发作都会秘密召见她的。
这也是林边寒当年之所以要咬破顾岑的印体令她臣服于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