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杉杉出生半个月后,安晓兰的伤已经见好了,她的丈夫——左泽军才终于回来了。
由于通讯落后,加上路途辗转,左泽军走进村子才听说了安晓兰早产,生了个女儿。因此,想要快点回家的心情也更加迫切了。
想要快点看到自己的女儿,他盼望了那么久的孩子!
可是,刚走进自家院门,招呼来没来得及打,步伐有些蹒跚的母亲就连忙将他拉回了她自己的屋里。
左泽军有些风尘扑扑,常年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整个人显露出一种铁汉的刚硬,而此刻的他却满脸笑意,满目柔情里全是期待:“妈,我先去看看我闺女去!”
“闺女有什么好看的?”陈秋翠脸上露出些许埋怨的神色,“你现在在部队里工作,计划生育抓的那么严,如果你认了这个女儿,以后就不能再有别的孩子了!知道吗?”
左泽军听到这个话,多少明白了母亲的言外之意,笑着宽慰道:“妈,我这前脚刚进门,您是不是先让我歇歇脚?怎么一来就跟我说下个孩子的事情?”
“如果她安晓兰有本事,一来就给我生个带把儿的,我用得着费这心吗?”陈秋翠有些不依不饶,一把将左泽军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继续道:“我这些日子想了想,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把这个丫头过继给你大哥,或者二哥,反正绝对不能上你的户口,你让你老婆重新再给你生一个。听到没有?”
“……”左泽军顿时无言,满脸的无可奈何:“这生儿生女不是在我吗?跟晓兰有什么关系,女儿很好,多贴心阿!”
“什么在你?”陈秋翠听到这个话有些生气了起来:“我告诉你啊,这个孩子我敢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她出生,就特别多的怪事。”
怪事?
“妈!你这个当奶奶的,这么说可不太合适阿!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骨血!”左泽军脸色骤然严肃了起来。“什么叫特别多的怪事?少拿封建迷信的一套来跟我扯,杉杉是我的女儿,我谁也不会给,你也别指望我再生二胎,晓兰遭一次罪就够了。”
“你……”陈秋翠顿时火冒三丈:“那我生你不遭罪啊?你这么跟我讲话?你真是出息了阿!现在是能赚的来点儿小钱,有了点儿脸面,你就敢教训我了?翅膀真是硬了!”
左泽军起身,本来又憋着气,可是又不想跟母亲争吵,于是只能压着火气:“好了!这刚一回来您就提溜着我骂!”
“我是骂你吗?我是为你好!”陈秋翠也跟着站起身,拄着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生气的说:“那个东西连我去抱一抱都不能,除了她妈,谁她都不让碰!你说怪不怪?”
“……”左泽军简直无奈:“小孩子,认生嘛!多正常阿!”
“她出生那天,刘家洞那个算命的就死了,也正常?”陈秋翠转眼看向院子另一头,满脸鄙夷:“再说了,认生是这个认法?那东西整天整天的不醒,一睡就睡一整天,有时候两三天才醒一次。”
“您说什么?”左泽军听到这个,心情倒是紧张了起来:“她身体不好?”
“我看她好的很,早死早超生!”陈秋翠翻了个白眼。
这句话是真的把左泽军激怒了,顺手拎起自己的迷彩包,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陈秋翠伸手想把左泽军拉住,无奈他动作迅速,一躲就轻松躲开了。
“你个混蛋儿子!”陈秋翠眼睁睁的看着左泽军快步的往安晓兰的厢房走去,气得直跺脚。
左泽军的腿还没有迈进屋门,杉杉就大哭了起来。
哭声一响起,陪着杉杉睡觉的安晓兰便条件反射的往门口看去。
他穿着一身挺拔的军装,浓眉俊目间略有些疲惫,可是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这是她日思夜念的人阿!
安晓兰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高兴、惊讶、感慨都混乱的交织着,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什么时候回来的?”
左泽军顺手将迷彩包扔在了地上,快步往床边走去,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安晓兰的额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充满了歉意:“抱歉,回来晚了,让你受累了!”
军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在他们结婚前,安晓兰就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聚少离多的婚姻生活,也知道自己将会为这个家做出巨大的牺牲,也知道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会无所依靠……可是,即便有了这么多心里准备,安晓兰依然深切的感受到军婚的不易。
尤其是面对这个复杂的家庭。
再加上她又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在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间,又听到他说抱歉……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升腾出暖意。
一时间,眼泪居然蒙上了她的双眼。
然而就在这种温情的时候,杉杉一直哭得不停歇。
所以,安晓兰的煽情并没有彻底发挥出来,注意力很快的就被孩子夺了过去:“不哭不哭,这是爸爸!”
左泽军这才将目光细细的落在了这个小婴孩儿的身上。心里忽然升腾出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身上留着自己的血!
她是我的女儿!
我真的当爸爸了!?
“小名儿是叫的咱们之前取的杉杉吗?”左泽军的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又想起刚刚母亲的话,脸上的神情又凝重了起来:“刚刚倒是听妈说杉杉经常睡着,不容易醒。”
“睡得时间是有点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