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姑姑是必定会帮自己的侄女的。四月看了一眼站在末尾的佑湮,恭敬地回了一句:“是。”
她不着急,她要的是所有后宫的女子心悦臣服,她要的是佑湮以高位换得一生平安。
皇后果然也是狠狠地盯了一眼辰妃,让她收敛点。
所以女人的世界从來都是狠戾难测,前一秒还开怀大笑,后一秒便是落井下石。
“既然都齐了,就传膳吧。”皇后吩咐了一旁的太监,但语气却是格外严厉,仿佛传的不是膳,而是某一种刑罚一般。瞬间大殿里本还窃窃私语的后宫佳人和女眷们便都分开头去,端坐了开來。
直到饭菜上齐,所有人依旧保持着坐姿。
“今日难得大家都齐了。天佑我大风国,束玥公主得以循时回归,而我儿俊衍新添了湮妃亦是我风国喜事一桩,双喜临门,可喜可贺。”皇后的目光扫过四月又落到佑湮身上。
佑湮微微福了福,算是回了礼。
四月则是打量着席间的各个嫔妃。
说來这风国家宴的习俗与宛国想似又不尽相同,风国的两代女眷虽然分了等阶,却也在一间屋里共同接受皇后的训导。佑湮新晋,自然最末,而其余的人分别按照品阶以及入宫的年限分座。
有些年老些的,也会被特别恩赐赏赐一些软垫,免得累着。而四月由于是公主又与她们并不是一个席位。
想起自己下午早些时候翻的族谱,不免惊讶。虽然风国皇帝后宫雀雀,却沒有多少子嗣。拢共三子一女。嫡子澹台明宇,次子澹台俊衍,三子澹台牧珂,以及许久前就流落在外的四女澹台束玥。
事实证明,偌大的风国就只有一个公主。虽然说四月受到传统的中国式教育,便是多子多福,沒想到风国竟然是一个例外。
最少的,最小的往往便是最受疼爱的。
辰妃因为被四月呛声,但碍于四月的身份不免暗沙射影,指桑骂槐一番。但即便如此,由于辰妃是皇上的新宠,因此沒人敢得罪于他。
疏于身份,她也并不能加害四月,反而目光一瞥,落到了孤独无一的佑湮身上道。
“佑湮娘娘这里可还满意?”得到佑湮肯定之后,辰妃忽然冷笑道,“俊衍可有对你好,若是对你不好,你拒与本宫來说。”
四月的听闻此言,目光便死死地盯着了辰妃,看來她是要找佑湮下手。不怕别的,就怕万一佑湮手上的守宫砂被人瞧了去,这里俊衍的妃嫔都在,佑湮往后还怎么抬头。
“自是不错,佑湮念恩十分。”佑湮道。
“那就好。不巧的很,那一日听说俊衍并未留宿……”辰妃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
话音未落已经引得满殿的嫔妃对佑湮投去怀疑的目光。
四月万万沒料到这辰妃居然如此大胆,公然挑拨。一急之下,她看了一眼轻声对皇后道:“辰妃娘娘不顾及二皇子的名誉,传出去……”她说道这儿颇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
而皇后闻言之后,目光也正向四月这里扫來,目光由开始平淡突然迸出精光。
“辰妃此是家宴,不该谈论宫闱之事。”皇后不轻不重的一句,恰是压了辰妃的意图,这样一來辰妃接下來推杯饮酒也免不了意兴阑珊。
四月悬着的心却一直沒放下过,虽然皇后训斥了这一回,但佑湮下一回难免不被排挤,自己落得个公主身份,妨碍不了这些莺莺燕燕,但佑湮的处境会比自己凶险许多,她得尽早想个法子稳定佑湮的地位。
“你且等等,留一下。”四月还在发呆思索,皇后却对她这样要求,于是,四月知道,这一回怕是皇后也看出了点什么。
等家宴散席已是月上柳梢,许多有地位的嫔妃便乘坐轿撵离开,其他的也一并由着丫鬟们簇拥回去了。
独独,四月被皇后留在了内室。
“你与这宛国和亲來的佑湮是何等关系。”皇后可不向人前那样还留有余地,此时直接就向四月抛出了问題。
四月知道若是说沒有关系,皇后只消一查证便可查出问題,而若是说有关系便要细细追问。
“我们原本就都來自宛国,您说呢?”四月微微一笑,脸上的光芒竟有吞噬天地之势。
“荒唐。”皇后鄙夷的看着四月,脸上写满了怀疑。她已近中年,看似一言一行都很幼稚,但四月还是看了出來,她在用表情试探,试试四月心思的深浅。
“皇后娘娘明鉴,四月既然敢认便永不会背叛风国。”四月继续笑道,“刚刚帮她,不过是为了俊衍哥哥考虑,若非如此,哥哥让人落了不识大体的口实,恐怕那高位便远已。”
四月的话才一脱口,皇后的眼中的光芒不由得大盛,仿佛是一团烈焰几乎要吞噬了四月而去。“俊衍倒是有本事,寻得你这样一个妹妹。”皇后的话中有话,唯一摆明的是对四月的怀疑。
“能与哥哥和皇室宗亲相认,是束玥福分。”四月依旧答得滴水不漏,有意将手指抬了抬,露出那一枚暖黄扳指,而眼眸却是低垂,毫无争强之势。只是余光扫到皇后的表情后,四月清浅一笑。
这样僵持许久,皇后突然道:“你來风国,意欲为何?别说什么认祖归宗,那是欺人的鬼话,沒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皇后果然不容小觑,才短短半晌已将对她的怀疑发挥得淋漓尽致。
事已至此,四月也只有撒了个谎道:“宛国实已无我容身之所,本來恋乡,但俊衍哥哥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