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侯夫人出到正厅,便见下人侍卫全都在外头,正厅大门关闭。
她心中一沉,扬声道:“怎地都站在这外头?”
家臣上前道:“回夫人的话,是甄大将军和苏大人来了,侯爷正与两位大人说话呢。”
江宁侯夫人闻言,连忙道:“有贵客临门怎也不去通报我一声?快,备上好的茶点。”
说完,她便推门进去了。
侯爷在里头便听到她的声音,见她进来,神色微愠,却碍甄大将军在场,不好发作。
江宁侯夫人含笑上前,福身道:“妾身闻得大将军回来了,一直想去拜访,没想大将军却亲自驾临,妾身招呼不周,失礼了。”
甄大将军看着她,道:“夫人不必客气,老夫今日来,也是要请夫人出来的,毕竟,这事得夫人和子言一起拿主意才行。”
江宁侯夫人闻言,微微错愕,退到一旁坐下来之后才问道:“妾身是妇道人家,能拿什么主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甄大将军正色道:“是这么回事,之前老夫的外孙女瑾宁与令公子良晟有婚约,后亲事取消,侯爷也曾在大家的面前说过,要靖廷娶瑾宁,如今靖廷出事,可我家瑾宁也着实是个执拗的人,说不管靖廷生死,她都要嫁,因此,老夫今日与苏大人过来,便是为两家的婚事做个商量,我们都是粗人,不懂得礼节,因此,婚事还得劳夫人您来办的。”
江宁侯夫人脸色微变,严肃地道:“这如何能够?靖廷人都不在了,怎可委屈瑾宁嫁过来守寡?这可得耽误这孩子一辈子啊,江宁侯府已经对不起瑾宁一次了,绝不能害她第二次,老将军和苏大人也不可纵容她这般任性。”
甄大将军轻轻叹气,“老夫开始也不同意,但是,既然她心意已决,老夫也没有办法。”
“侯爷!”江宁侯夫人看着侯爷,眸光切切,“昔日我确实对瑾宁是有看法,不太喜欢,认为她从庄子里回来性子粗野,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看法已有改变,因此,当时我也叫人去再问瑾宁,是否还愿意嫁入侯府,可瑾宁对侯府也失望了,婉拒了婚事,我悔之晚矣。侯爷回来之后,曾训斥过我,我想起也是悔不当初啊,我怎么就能忘记瑾宁对侯爷的救命之恩呢?对瑾宁我如今也是百般怜惜,若说她还愿意嫁给良晟,我是求之不得啊,可嫁给靖廷,是万万不可,这女子漫长的一生,也只能孤独度过,我如何忍心……”
江宁侯夫人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连忙就拿起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
苏意冷眼看着她,慢慢地端起茶杯,口气清冷地道:“夫人对瑾宁如此爱护,叫苏某感动,只是事已至此,夫人还是给一句准话吧,这门亲事,您是愿意办,还是不办!”
苏意压根不接她煽情的茬,也直接堵住了大将军的回话,仿佛,亲事已经是定论,只问你愿意不愿意办,你若不办,便叫其他人办。
江宁侯夫人心底暗恨,知道跟苏意说话嘴皮子上是占不了便宜的,她再擦拭了一下眼泪,念头转了转,委婉地道:“瑾宁到底是县主,如何能叫她冥婚?侯府实在是担不起这个罪名啊,而且,侯府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说着,她偷偷地看了侯爷一眼。
她知道侯爷很喜欢陈瑾宁,断不会委屈了她,按理说,侯爷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但是,侯爷却慢慢地发话了,“若这是瑾宁的意思,本侯很赞同。”
江宁侯夫人惊愕地看着他,赞同?
“可是……”江宁侯夫人急了,“可我们怎能这样委屈瑾宁?”
“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谈何委屈?若她觉得委屈便不会提出,”江宁侯看着她,眸子里透出寒气来,“而且,你不是一直说管着府中的事情很疲累吗?瑾宁过门,便可为你分担一下了。”
江宁侯夫人如闻惊雷,瞬间定住,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从不曾抱怨过管着府中的事情很疲累,她再苦再累,从不在他面前说过一句,他这是什么意思?
江宁侯夫人只觉得满肚子的火,发作不得,灼得心尖发痛,再看到他近乎冰冷的眸子,她的心也冷透了。
“你回吧,婚事你若办就办,若不办,叫其他人办就是。”侯爷淡淡地道。
江宁侯夫人捏住袖子,指尖发白,“若侯爷执意如此,我自然不会反对。”
她站起来,对着大将军福身,“大将军慢坐!”
“夫人慢走!”甄大将军有些看不清楚状况,子言和夫人的关系一直都相敬如宾的,怎地今日说话冷冰冰的?
“子言……”大将军看向他,“若夫人不同意,此事……我去跟瑾宁斟酌斟酌。”
侯爷摇头,看着大将军道:“大将军,她只能同意。”
甄大将军沉默了一下,“老夫只是怕若夫人不同意,到时候瑾宁过门,又没有夫君出头,若受了委屈……子言,你不要怪老夫这样说,瑾宁是老夫的心头肉啊,舍不得叫她受半点的委屈。”
侯爷正色地道:“大将军尽可放心,子言可以保证,瑾宁过门之后,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谁若敢,这江宁侯府便容不下。”
有江宁侯这句话,甄大将军放心了,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三年,希望她能快活。”
甄大将军和苏意一来,就把瑾宁的情况告知了侯爷,侯爷才会同意让瑾宁与靖廷冥婚。
苏意和江宁侯听了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