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有一个明白人了。”夏老夫人闻言看了庄严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不愧是庄氏的太子爷,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不可能”薄昀闻言却是立即冷冷的断喝一声,继而情绪激昂的对夏老夫人说,“我薄氏传承至今,靠的不是累世的积累,不是百年千年的虚名我们靠的是血脉的凝聚,是亲情的制约,是家族的团结。我们薄氏不在乎身外物,不在意世外名,但我们却将骨肉亲情看到比什么都重”
她知道
她真的知道
这位来自陇西的夏老夫人竟是真的知道二十六年前的那段往事
父亲说过,二十六年是爷爷亲自下的军令,所有牵扯进那段往事的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或被杀,或被终身监禁,已是全部作了梳理
那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又是何人告诉她的
是当年查明并不知内情的夏老爷子还是毫无瓜葛的张经树教授
或者,是那个得了薄园相助而平步青云的金昌李市长
“夏老夫人,您可以说我薄园对我四姑有愧,却不能说我四姑的死,是我薄园作的孽”
“你可以不承认你对我四姑所做的事,带给她的致命伤害,但你却不能将这份罪过妄图推到我薄园的头上”
“夏老夫人,你这分明就是污蔑”
薄昀的话,到了最后,已是质问。
相较薄昀的激昂和愤而责问,夏老夫人却很依旧很平静,连语气里的蔑视味道都没有减弱哪怕一分。
她说“薄园或许是真的将血脉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吧但是,就连我夏氏这样一个在帝都连条小鱼都算不上的家族都能有夏果这个所谓的私生女,那身在帝都这座金字塔顶端的薄氏,一个累世近千年的家族,怎会没有一点儿秘密呢”
此话一出,薄昀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夏老夫人是知道二十六年前的那件往事的
但是,他想不出也猜不到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因为,当年的梳理,是不可能有任何漏网之鱼的
薄昀拧了眉头,在脑海中仔细回忆这些日子查到的资料,重点想了想夏老夫人的丈夫夏青。踏道之巅
青萍阿姨是否真的死于流沙已不可追寻,但当年,薄园为何不去寻一寻她的遗骸甚至,连纪念都不曾有过
“你信了她的话,对吗”薄昀靠在夏家别墅门前的柱子上,眸子半眯,视线落在一楼某个窗台处。
那里,隐约可见夏果虔诚而跪地侧影。
庄严靠在另一个柱子上,和薄昀一人一边,像两个门神,守在夏家别墅的大门前,等着夏果送完夏老爷子最后一程。
他说“我不知道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但是我却感觉到这件事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有疑虑便是有疑问,有疑问便是有怀疑。”薄昀收回眸光扫了一眼庄严,“庄严,你在怀疑薄园。”
庄严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薄昀,薄园里住的也是人,而不是千年的老妖怪。是人,自然就会犯错。”
“你的话,不无道理。”薄昀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但是我要你记住一点,薄园,从不以牺牲亲情去换取所谓的尊严。”
夏老夫人拒绝再回答夏果他们的任何问题,却没有拒绝夏果最后的要求。所以,此时夏果正在夏老爷子以前的书房,现在摆放他遗像的地方,弥补六年前的遗憾。
她静静地跪在夏老爷子的遗像前,泪早已湿了脸庞。
她不知道二十六年在傅青萍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分不清夏老夫人和薄园的说法孰是孰非。但是,她知道夏老爷子是她的恩人,救命恩人。
所以,一日为父,终身未为父。
六年前,因为阴差阳错,她没能送父亲最后一程。如今,她回来了,她回来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程。
“爸爸”
夏果轻轻的唤出这熟悉的两个字,这萦绕心头从未消散过的两个字,伏地痛哭。
“果儿回来了,果儿来送你最后一程了爸爸,你走慢一点,走慢一点,回头看看果儿,看看果儿的孩子。他们都已经五岁了”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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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报道,二更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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