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上的鸾鸟,只看云端的华光。
“太后。”他慢慢地,字斟句酌地道,“其实老奴觉得,沉默才是人间正道。”
“你是在劝我吗?”宗政惠扬起下巴,“你这话对普通人很有道理,但是却不当和我说。”
李秋容又在心里叹口气——鸾鸟又露出尖利的喙,犀利而敏锐,充满骄傲的拒绝。
不过,她就该是这样的。
“老奴,从来都是听太后的。”他慢慢地道,“老奴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给太后的,不过这条命,陪到最后。”
“我在,谁能让你死?”宗政惠眼角斜飞,凛冽一笑,“你不会是上次在容楚府里被吓着了吧?放心,容楚不敢动你的。”
她终于平静了些,托着下巴痴痴出了一会神,忽然讥嘲地一笑。
“什么人间温暖?我媳这个做什么?我得不到,没关系,大家都得不到不就行了吗?”
她站起身。
“老李,派可靠的人,给大燕传一个消息。”她缓缓道,“告诉他们,太史阑身负天授之能,经大神通者推算为破军天下之命,所经之处横扫诸国,是我南齐将来依仗要夺取周边诸国的绝大杀器。太史阑兴则南齐兴,南齐兴,则诸国亡。”
李秋容抿紧了嘴,只觉得杀意寒冷,却没说什么,只问:“太史阑已经免于出使,或者她不会去大燕?”
“她会去的。”宗政惠冷冷道,“她既然怀孕了,三公那三只老狗就一定不会让她回丽京。呵呵,三公是什么意思?认为她是能抗衡我的对手,所以着意保护培养吗?哈哈,那就走着瞧吧。”
她弹弹指甲里的灰屑,神态轻蔑。
“想扳倒我?可以。不过,你能从大燕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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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齐燕交界拥雪关前,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快马驰过关卡。
拥雪关守将刚刚放行了这一批过关的人马,对方手持通关文书,表示己方是受南齐观风使大人指派而来,原本就属于出使队伍,观风使大人听闻出使队伍遭到袭击,特意加派护卫人员,赶往大燕,增强对国公大人的保护。
理由充分,文书齐全,自然放行。那一批人怒马如龙地卷过拥雪关,直奔大燕去了。
队伍里那个太史阑,并没有露出本来面目,穿着斗篷,将帽子压得很低,和护卫们混在一起,这是大家的意思,既然国公苦心不希望太史阑出现在使节队伍里,那太史大人就潜行躲在暗处好了。
那个浓眉少年落在最后,在马上左右顾盼,似乎对大燕山河很有兴趣。
队伍顺着出使人员的行路轨迹一路跟随,发现出使队伍也很快,快到令大燕接到朝廷通报的命令,想要迎接,出使队伍却已经过了那市县,直奔下一站了。
太史阑这一支队伍进入大燕疆域之后,并没有通过任何繁华市镇,直接穿越山林小路,一路往大燕腹地而来。
太史阑原本担心进入大燕内陆之后,容楚还会遭遇伏击,所以跟随在后,想要给他掠阵,好在大燕方似乎也没真的丧心病狂,之后道路一直平静。眼看着离燕京也就百里路程,太史阑终于没有再走艰难的山林道路,走上官道,准备明日和容楚汇合。
燕京不比大燕其余城镇,管理严密,她不汇入容楚的使节队伍,是无法进入燕京的。
这一晚在燕京郊县景县住宿,太史阑进城时,发现街上人流涌动,正惊诧大燕如此繁华,一个郊县也有这么密集的人口,随即便见人流都往一个方向去,人们挤挤挨挨,嘴里还嚷着,“柳神医上京路过咱们景县!开堂义诊!有疑难杂症的快点去,机会千载难逢!”
大批的人涌过去,还有人问,“神医双璧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呢?神眼君珂呢?”
“君神医据说上京啦,柳神医就是去找她的吧?”一人急匆匆拉人而过,“有一个也好啊,别废话,快去。”
太史阑此刻正骑马而来,她原先以为是不是容楚骚包的出使队伍还没离开,以至于引起骚动,还跟着走了几步,不过苏亚很快告诉她不过是个大夫义诊。
太史阑顿时失了兴趣,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也已经暗了,她的听力稍稍又恢复了些,太史阑拍拍耳朵,不明白光线怎么会对听力产生影响?乾坤阵里的毒实在也太诡异了些。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光线真正影响的不是她的听力,而是她体内的某些东西?据说有些食物吃进肚子里也会吸收紫外线,那么她吃进去的丹药和那件衣领里的药物,是不是也会受光线影响?是不是其中有个是解药,有光线的时候被抑制发挥作用,没有光线的时候才能慢慢发挥?所以她每夜的听力也在慢慢变好?
那是不是不需要李扶舟找出解决办法,她迟早可以自然恢复?
太史阑决定明天白天太阳最烈的时候把窗子遮起来试一试。
她刚要进客栈,便看见一大群人又涌了过来,她以为还是去看病的,也没在意,谁知那些人擦身而过时,其中一人道:“娘的9有这样的事!拿着钱嫖不到姑娘!”
“这还不算荒唐,荒唐的竟然是本地县衙在那挡人!这算什么事儿?官府不给*?老子有钱你管得着吗?”
“你没见老孙衙役他们苦着脸啊?这种事谁愿意干?吃撑着了?不就是上头命令,说有贵客要领略大燕女子风情,让全县头牌今晚都不接客,赶去伺候着呢。”
“什么叫领略大燕女子风情,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