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行车要是能跑得更快些就好了。”他咕哝,“送给麻麻玩。”
“贺礼!”容叮叮眼睛一亮,“对哦,咱们还没给爹爹麻麻送过礼物呢。”一边拉开容当当的手,“弟弟,手不要伸到链条里,小心夹着哦。”
不得不说,容叮叮做姐姐是很合格的,她始终牢记爹妈教诲——姐姐要爱护关心弟弟。平日里关心爱护得很全面很到位。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总加那些啊啊哦哦的。”容当当抽出手,顺手在姐姐的花褂子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嫌弃地道:“还有,别送你那些洋娃娃楔包彩笔画报什么的,爹爹麻麻不会喜欢。”
正要跑回去翻自己的洋娃娃楔包彩笔画报的容叮叮停了手,眨了眨眼睛,“也是哦,那送什么?”
容当当在一边坐下来,不说话——他姐姐看似单蠢,胆子却超大。看似天真萝莉亲和力爆表的面孔下,是一颗超级强悍的心,她的主意往往比他还凶猛,所以关键时刻他不出声,姐姐决定,他只要拥护就行了。
这样事后追帐,自然是姐姐承担责任,反正他是弟弟嘛,弟弟要听姐姐的话,麻麻说的。
“哎呀!”容叮叮忽然双手一合,眼睛爆亮,“咱们把自己送去当礼物!”
容当当的手指险些真的卡到链条里,难得地眯起了漂亮的长眼睛,“啊?”
“苏姨姨说爹爹麻麻是好大好大的官儿,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嘛。”容叮叮越想越兴奋,“他们没见过的,不就是我们?弟弟你说,他们见到我们,是不是会很欢喜很欢喜?”
容当当撇撇嘴,“不是吧,他们要真欢喜见到我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阳光下男娃娃鼻子皱着,有些不满的模样。
容当当对于难见父母,其实很有几分介怀,只是从小深沉,不肯说出口罢了。
“哎呀,爹爹麻麻忙嘛。”女娃娃手一挥,满不在乎模样,“当当你不要总记着啦,爹爹麻麻的信和礼物还少吗?”
容当当抿抿嘴,慢吞吞玩着自行车链条,“可是,苏亚姨姨,十七叔叔,容榕姑妈她们一定不欢喜,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下山的。”
“偷偷地不就行了吗?”容叮叮气壮山河地小手一挥,“是去看爹爹麻麻啦,又不是去玩!”
“姐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当当的细长眼睛转了又转,那声姐姐喊得颇诚恳。
容叮叮笑出右颊的小酒涡,“当当,你不想爹爹麻麻吗?”
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对笑了半晌,随即容叮叮皱皱鼻子,“那么,我们来商量个办法,怎么瞒过李爷爷,李叔叔,韦雅姨姨,容榕姑姑,苏亚姨姨,十七叔叔、唐师兄、黄师兄、尤师姐……”她扳着手指数了半天,把十个手指数了一遍一遍,数到眼睛发直,终于叹了口气,声音也低了下来,“……瞒过她们,逃下山……”
“哦,其实也不难……”容当当从屁股后头抽出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
本子上歪歪扭扭,第一张“如何蒙x爷爷叔叔姑姑等等……”。“蔽”字不会写,就一个叉代替。
第二张“出走路线图”。
第三张则贴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纸,写着“江湖行走十三计以及十三忌。”其中包括“遇林莫入”“财不露白”等路人皆知的经典指导总结语。
看字迹新旧以及资料完整程度,很明显不是刚刚弄好的东西。
容叮叮撅着屁股,看了半晌,问弟弟,“当当,什么叫财不露白?”
“笨蛋。”容当当薄唇一撇,“就是财宝不要在白天露出来啦。”
“哦,但是银子那么亮,晚上露出来不是更容易被看见吗?”
“……笨蛋。谁叫你晚上把银子露出来呢……”
“哦……可是当当,为什么银子这里,你后面写容叮叮啊。”
“你是姐姐呀。”容当当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姐姐,“姐姐不都要养弟弟吗?银子当然都是你出。”
容叮叮思考了半晌,摇头,“麻麻没有说姐姐要养弟弟,麻麻倒是说过男人要养女人。”
“等你长出mī_mī,我养你还差不多,你现在算女人吗?”容当当细长的眼睛一眯,甚鄙视。
“什么是mī_mī呀?”
“景泰蓝哥哥说的,女人有mī_mī,男人有弟弟,弟弟遇上mī_mī,就有了叮叮当当。”
容叮叮摇了摇头,对这个过于抽象的解释不以为然,也没什么兴趣,只道:“咱们去了丽京,去找景泰蓝哥哥吧。”
“找他干嘛?”容当当立即想起爹爹嘱咐的“男孩子要保护姐姐,不能让姐姐和任何除弟弟之外的师兄哥哥们太亲热”的慎重告诫。
“借钱呀。”容叮叮笑眯了眼睛,“麻麻说景泰蓝哥哥很有钱,养得起很多百姓,我们可以找景泰蓝哥哥要过去三年的压岁钱。”
不得不说,容叮叮蝎主,活泼大气,甜美可亲,更有一项十分接地气的爱好——爱钱。
她爱钱,却不怕花钱,她喜欢钱花出去时候的痛快,更喜欢钱收进来时候的叮叮之声。
容当当诸事爱算计,唯独对钱很淡漠,周身充满郡王府未来继承人蔑视天下钱财的气场,听见这句,细长的眼尾鄙视地瞥一瞥,懒得评说。
两个脑袋头碰头凑在一起,开始研究计划的具体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