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风堂兄所言差矣。”姜尚杰轻轻摇头,道:“妙妙从小被我和他娘惯坏了,有些刁蛮任性,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改之,嫁为**,终归为时尚早。想那姬家千古传承,门规定是森严无比,倘若无意冒犯,岂非不妥?还望父亲应允,我和婉如好生**,婚配之事,数年之后再说不迟。”
“贤弟之言,有些不妥。”姜尚风缓缓道:“刁蛮任性,乃是率真,乃是真性情,姬家长辈既来求亲,岂会不知?再则,刁蛮任性,乃是小节,但一妙侄女在大事上却丝毫不会含糊,就读于奥古斯都学院两年中,先后两次执行学院任务,猎杀魔族,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如此等女子,姬家岂会为难?纵然今后有些小过小错,姬家长辈也定会包容于她!”
“尚风堂兄……”姜尚杰欲出言反驳,却被人打断了。
“好了,”姜老爷子开口道:“你二人不必再说了,先前姬家老二前来求亲,我思量之后,便已应允。尚杰之言,不无道理,这样吧,给你和婉如一年时间,好生**一妙,明年中元节,金盆洗手之日,便是姬家姬永骏和一妙定亲之时!”
“父亲……”姜尚杰刚刚说出两个字。
姜老爷子摆手,道:“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真就这么定了吗?如姜家和姬家这等传承家族,定亲便等同于成亲,换过定礼,姜一妙便是姬家的人了,除非是姬家主动提出退亲,否则,不论发生什么事,迟早是会嫁过去的,纵然姬永骏不在人世,姜一妙也须为之守寡一生,这,便是传承家族的礼法!
狗屁礼法!去他的礼法!如果顾小石在此,定会这样骂道!
场面有些沉默,旁人也不知该恭喜还是怎地,大家不约而同地……闭嘴了……
“我不愿!”
这三个字,便如一道春雷炸响!
从开席至今,姜一妙一直很沉默,静静地坐在那里,目睹了一切,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这不是她想要的,绝对不是。大家族的女子,活该如此吗?不,当然不,就算自己是姜家一员,也不能就这样认命,她要反抗,必须反抗!
家主的话,在姜家就是命令,就是圣旨,无人敢反对,必须执行。此刻正值中秋佳节,姜家所有主脉族人到齐,还有支脉中的长者和重要人物,这样的场合,公然反对家主,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姜老爷子的这句话是含怒而发的。
姜一妙站起身来,小弟姜一辰在偷偷地拉扯她的衣襟,她选择了无视;大哥姜一航的右手在桌下猛烈摆动,她选择了无视;主桌上父亲那焦急的神情和阻止的眼色,她同样选择了无视。她就这样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开口道:“姬家上门之后我就说过,现在我还是这句话,我……不……愿……意!”
“轰!”的一声巨响,姜老爷子陡然站起,一掌拍在桌面上。姜老爷子震怒,作为小辈,姜一妙公然顶撞于己,视姜家礼法于无物,视姜家门规于无物,这还得了?他修为精深,这一掌好不凌厉,一张厚重的花梨木圆桌,顿时被他拍得四分五裂,随之而来的“噼里啪啦”声不断,那是桌上杯盘落地碎裂发出的声响。
姜老爷子这十数年来修身养性,许久未曾如此大怒,眼见他须发皆张,双眼露出一抹寒意,甚至连周身都被一股淡淡的气息所笼罩,那是……杀气?
无人敢开口说话,甚至没人敢上前劝止……
“你敢再说一遍?”姜老爷子的声音低沉,道。
“爷爷,我无意冒犯于您,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愿意!”姜一妙目光坚定,面对姜老爷子的怒气没有丝毫退缩,言罢,缓缓走到饭堂中央,慢慢跪下,轻轻磕了个头,起身离去。
小院里,姜一妙在舞剑,月光如水,剑势如虹,点点清辉洒在明亮的剑身上,反射出一团又一团迷离的光。
自奥古斯都学院归来,姜一妙被完全禁足,不得踏出姜家大宅半步,一切对外通讯皆被切断。姜老爷子曾言,严禁所有族人为姜一妙传递任何家族之外的消息,违者门规伺候。姜老爷子的话自然无人胆敢违背,这数月来,姜一妙只能呆在姜家,以长剑为伴。
姬家上门求亲,姜一妙表示不愿,姜老爷子未予理睬,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人子女,遵从就是,既是姜家传人,理应有此觉悟。
自那之后,姜一妙就此沉默寡言,“一哭二闹三上吊”,显然不是姜大小姐的风格,她也清楚,那样做丝毫没有意义。现在的女生,碰到不开心的事,约上两三闺蜜,买醉唱k,旅游散心,大不了上街疯狂购物,直至刷爆银行卡为止,以此来发泄心中不满。姜一妙也想这样干,可惜,她没那个机会,她甚至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乎,千般不满,万般不愿,只能化作一柄长剑伴随左右。阿古拉斯圣殿一行,姜一妙见识到了这世间魔族的强大所在,如阿古拉斯大祭司和魔罗加洛斯第二魔首这等人物,纵然爷爷亲临,只怕也不敢言胜,也就是自己一干人等命不该绝,这才幸免于难。从恐惧绝望,再到死里逃生,脑海之中,时不时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仍是后怕不已,痛定思痛,终是自己实力太差,既然被禁足在家,也不能浪费光阴,大战之后,生死之间,感悟颇多,当下便专心练剑,于这数月中,剑术倒是增进不少。
院门外,有人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