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风何出此言?”姜万山道:“你之心意,叔父自然知道,我姜家行事正大光明,绝不做那苟且之事,叔父自然也相信你不会如此。”
“父亲!”姜尚杰道:“请父亲相信,儿子绝非凭空捏造,胡乱指责。”
“空口无凭,尚杰堂弟拿出证据再!”姜尚风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够了!”姜万山喝道:“此事就此作罢,你二缺以大局为重,不得再生事端!”
“是……”二人不敢继续争辩,只得一同应道。
“尚凡,为父有一事问你,”姜万山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对姜尚凡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回父亲,孩儿不知。”姜尚凡起身应道。
“早年间,为父就已将家族外部事务交予你与尚风分别打理,他分管北方三省,你坐镇京城,这些是你所辖产业中族容交的报告,一共七份。”姜万山脸色微变,道:“为父本不愿干涉,但又不得不过问,这些个报告,为父看后颇为失望。”
“父亲,您的是?”姜尚凡问道。
“为父常,姜家在外的那些生意,不求日进斗金,不求一本万利,只愿能够成为全体族饶生活保障,让大家过得更加舒适。家族传承至今,为神州同道认可,但凡提及姜家,均交口称赞,为何?皆因我姜家上下,严守家规祖训,绝不冒犯,更不敢做那违背江湖道义之事。”姜万山道:“生意归生意,道义是道义,为父明白,但为父手中的报告里提到,这些时日以来,特别是最近一年中,你所辖区域与别家有过冲突,京城的王家,津门的霍家,冀省的周家,再到晋省的张家和鲁省的宋家,纠纷不断,有些闹得不可开交,诉诸法庭,惊动**,更有甚者,暗地里私斗,伤人伤己,对此你有何解释?”
“父亲!”姜尚凡道:“孩儿铭记父亲教诲,不敢忘却,无论为人还是行事,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是么?”姜万山声音有些严厉,手腕一抖,将那几份报告朝姜尚凡掷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身旁桌上,又道:“你自己看看吧,为父可有冤枉于你。”
姜尚凡拿起报告,逐一翻阅,却越看越惊心,内容中陈述的事情着实有过,但也只是些纯粹的商业纠纷,完全谈不上冲突,即便偶有,也都妥善解决了,双方相安无事。虽为猎魔人,但在商言商,商人追逐利益,只要遵纪守法,那便合乎情理,哪有报告里得那般不堪?
“父亲,孩儿承认,个中记载属实,但事态却并未到了那等地步,”姜尚风赶忙解释道:“孩儿所言,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父亲明鉴。”
“就是,与那些家族的纠纷曾经发生过了?”姜万山的语气愈发凝重,问道。
“是,都是些商业上的利益纠纷,例如与京城王家相遇是在一块地皮的公开招标上;又如与津门霍家是在港口的物流程序上有些不同见解,如是等等,孩儿均已妥善解决。”姜尚风道。
“那些家族后来怎么?”姜万山追问道。
“再无异议,均已接受。”姜尚凡道:“孩儿不敢欺瞒父亲,父亲如若不信,可另遣族人详查。”
“与晋省张家子弟动手之事,你又作何解释?”姜万山继续问道。
“回父亲,那件事就发生在两月之前,晋省张家子弟前来京城,无故挑事,与我族人发生冲突,导致双方动手,孩儿已严罚了肇事族人,并与对方见面沟通,只是那张家不太情愿而已。”姜尚凡道。
“‘不太情愿’?你看看报告里是如何写的?”姜万山厉声道:“张家众人我姜家子弟仗势欺人,我且问你,仗的是谁的势?”
“是姜家,是父亲您……”姜尚凡道。
“你还知道?”姜万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姑且不论谁对谁错,单就这一句‘仗势欺人’,你,叫下人如何看待我姜家?”
“父亲,孩儿实在有苦衷,只是没有证据,不敢向您提及。”姜尚凡见父亲震怒,急忙跪地,道。
“哦?你有何苦衷,来与众人听听?”姜万山道。
“孩儿觉得事有蹊跷,”姜尚凡道:“原本那些家族与我姜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历来相安无事,偶有生意往来,也都皆大欢喜。只是不知为何,最近这一年来,似乎处处针对我姜家,大事不犯,事不断,孩儿自问一向严格管理所属产业和族人,不敢有半刻放松,故此,孩儿心中生疑,是否有人暗中指使?”
“暗中指使?”姜万山问道:“那些世家虽不及我姜家传承久远,族人众多,但也都是历经岁月,声名在外,何人有此本事,使得动他们?”
“孩儿不知。”姜尚凡道:“孩儿还有一问,为何早不来,晚不来,越是临近中元盛会,越是频繁?”
“叔父,”姜尚风突然道:“侄儿也觉诧异,尚凡堂弟所遇之事,侄儿在北方三省也曾有过,行走江湖,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大事化,事化了便罢,想必大家都是这般。至于传言是否属实,侄儿认为,我姜家行得正坐得直,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大可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不错,俗话‘人正不怕影子歪’,尚风所言极是,尚凡,此事为父不再深究,但盼你好自为之。”姜万山道:“当务之急乃是中元节盛会,你等须尽心尽力操持,不得有误。”
“是,儿子(侄儿、孙儿)明白。”众人起身领命道。
“今日族会到此,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