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空中虽已泛白,但仍有几颗星星垂挂天际不肯落下。太阳还在山下藏着,这时候刘文生怎么来了?
李府门外,一个躬身的影子躲在李府门柱后不敢乱动,天色本来就不亮,加之所在的位置又处于门柱后的阴影里,看上去整个人都跟影子融为了一体。还用一块布包着头,实在分辨不出是谁。
李权急急忙忙地走到门口,看到门柱后的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老大,咱们快进屋说。”
一声“老大”便暴露了刘文生的身份。
看到刘文生现在的打扮,再加上他警惕的表情,李权便知事出有因,没有多废话,跟在刘文生之后回到府中,关上门。
听到府门关闭的声音,刘文生立刻丢掉裹在头上的粗布,一脸紧张地喊道:“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好好的说,天还没踏呢!”
刘文生直喘气:“老大,您就别在这儿故作镇定了。我这是在替你着急呢!昨儿半夜,都察院就收到密报,皇上下令都察院全力搜查老大您各家商铺偷税漏税的罪证。”
“搜集我商铺的罪证?”李权一下愣住了,挠着头,“我李家商铺不都交给朝廷了?何来罪证?再说,就是在经营的时候,我李家也没少给朝廷一两银子,这话是从何说起?”
刘文生急得直挠头:“哎呀!老大你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呢j上说要都察院搜查罪证,那不是叫都察院真正去查。皇上有这个心思,都察院有无数办法让老大脱不了干系。而且,正因为老大的产业都被朝廷抄了,家底子都在朝廷手上,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要给老大带多大的帽子都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李权恍然大悟。
“皇上这是要进一步削弱自己呐!先是断了自己的商路,现在估计要借此机会来断了自己的官路!”
想到其中种种可能,李权意识到情况有变,估计皇上已经确定了什么事情,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
“老大,您这是怎么了?您跟皇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夜间皇上就要对您动手了?”
李权看着刘文生,郑重地给他到了声谢谢,然后摇头苦笑道:“伴君如伴虎,谁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不过你的消息很及时。我这李府已不是清静之地,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刘文生点点头:“老大您可要保重了。”
说完,刘文生将粗布捡起,裹着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李权回到正厅,了解到形势严峻的他没工夫跟夫人们耽误解释太多,火急火燎地说道:“你们赶紧回去各自收拾,只带必需品,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启程会碧州!”
“老爷……”
场面瞬间混乱,李权严肃地抬起手,阻止所有人说话:“没时间多说,赶紧按我说的办。回到碧州后,我在书信与你们解释。”
语气、表情都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纵然有诸多疑问,女人们还是安静了,按照李权的要求,各自回去收拾行装。
……
……
夫人们收拾着,李权却在厅中来回踱步。
李权有感觉,这是自己将要面临的最大的威胁,正面是来自皇上的压力,背后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国师在操纵,自己引以为傲的功夫、体质、智慧,在这两个人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如何面对这次变化?如何保护身边的女人?
想到这儿,李权总会感觉到焦头难额。
正想着,李权忽然感觉身边还有人。抬头一看,发现是慕晚晴。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去收拾么?时间不多,必须马上行动。”
慕晚晴却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走。”
“不走?!”李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可忍性。”
忽的,慕晚晴从过身后掏出一把剑来:“晴儿自从来到大庆,在相公照顾下生活至今,从未帮相公做过一件事。今日相公如此严肃,定是遇到了大麻烦。晴儿学艺一生,今日难得有用武之地,岂能就此离开?”
李权本就心烦,当下口气也变重了:“胡闹!你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岂是你能抗衡的?不可多言,快去收拾东西!”
一声吼让慕晚晴呆在了原地,惶恐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泪滚滚,即使委屈:“晴儿不过是想跟相公同生死……”
“哎!”李权叹了口气,拍了拍慕晚晴的肩膀,“晚晴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不过你身为平妻,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若带头不走,其他人怎会安心离开?好了,快去收拾吧。”
这话终于让慕晚晴有所动容,终是点了点头。点头之后却没有动作,李权疑惑地看着,又问:“怎么还不去收拾?”
慕晚晴扬了扬手中剑:“当初认识相公时,晴儿便只有这一人一剑,其他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
大难将至,慕晚晴似乎又回到了江湖儿女的姿态,看上去倒是亲切了许多。李权轻轻一笑,捏了捏对方有些任性的小脸蛋儿。
……
……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李府院中,简单收拾后夫人们即刻便要出发。时间之紧迫,相互间连个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简单地挥手示意,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能藏在心里。
李权没有将诸位夫人送上车,拖拖拉拉只会平添离愁别绪。
看着一个个身影渐渐离开,李权背过身不愿再看,想着硕大的宫殿就要变得只剩自己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