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栋被彻底激怒了。
任何男人被这样侮辱都会激起心底的血性,何况没能从景中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傲慢……景中整个身子都在狂怒中发抖,暴怒的他彻底失去冷静,反手抽出斜背在身后的战斧,瞪着毫无理智可言的通红眼睛,发出令人震撼的低吼,咬牙切齿朝着景中头部狠劈下去。
小半个头颅在雪亮的金属光线中被切开,在力量作用下远远飞了出去。切口在断裂肌肉与皮肤之间留下光滑边缘,暴露在空气中的白色骨头立刻被血水浸透。景中双手在空中抖索了几下,仿佛失去平衡的人想要抓住某种支撑。他有些不理解视线瞬间的变化,太快的死亡降临让他无法右半边头颅被砍飞的过程中感受痛苦。身体失去了一部分的感觉是如此清晰,他张了张嘴,身体后仰,在逐渐恢复意识,大部分脑神经仍然沉浸在之前满足与快感的思维环境中缓缓倒下。
良栋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头受伤的暴鬃熊。他双手紧攥着沾血的钢斧,大步走到另一名俘虏面前,鼻梁上方与眼眶外围连接的肌肉不断抽搐,仿佛不受神经控制的面瘫患者。张口发出咆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牙床在发颤,口水从牙尖上滴落下来。
“说,你们的人在哪儿?”
依然是与景中没有任何区别的轻蔑微笑,还有那种该死的,难听的冷哼。
几分钟后,六名护卫的尸体倒在地上。
丝毫没有泄愤的良栋抡起钢斧在他们身上乱砍,仿佛要把这些尸体劈成碎片才能消退心头怒火。
蒙香寨的人没有全部逃走,战士们在火焰与烟雾中捕捉一个个逃难者。成规模的抵抗已经结束,但寨子角落里仍然不时发出暴喝与惨叫声。
良栋倒提着战斧,头部低垂,阴森森目光漫无目的朝着四周望来望去,扯着嗓子发出充满报复与恶意的叫唤。
“把他们都带过来。”
“让他们开口,谁要是不老实,就杀了他。”
“我要人,还要粮食和布。用钳子拔掉他们的牙,他们会说的……一定会老老实实交代值钱的东西藏在哪儿。”奇缘恨海
天色已经黑了,在雪地上以这样的速度行进,对体能消耗非常大。被抓住的女人和孩子不断发出哭喊,她们招来了棍棒和皮鞭,结结实实挨上几下,试探性的哭喊立刻变成了抽泣,再后来,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用一双双眼睛释放出仇恨目光。
一个头发散乱的老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腿脚抖索得厉害,胸口随着剧烈呼吸节奏上下起伏,望着从面前走过的人,目光茫然,充满了无助。
“……我实在走不动了……求求你……休息……让我休息一下。”
天浩手里握着长柄战斧,大步走到老妪面前,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站起来,继续走。”
他的目光中带有强烈最后通牒式的警告意味。天色昏暗,密集树林挡住了从天空中落下的最后一点光线,老妪只能看到天浩面对自己的高大阴影。她跪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凄声哀求:“让我休息一下再走吧,我老了……没有力气……”
后面应该还有话尚未说完,钢斧已经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轰然劈下。天浩这次没有留手,锋利的斧刃直接从老妪左肩劈到左腹,整个人被分成两半,鲜血混合着浓烈的内脏气味,迅速在林地里弥漫开来。
“走不动就得死。”天浩在温热且尚在抽搐的尸体表面用力擦了擦战斧,他此刻就像一块冰冷坚硬的钢铁,扫视在每一个俘虏身上的目光是如此刺眼,仿佛具有实质:“还有谁要休息?”
无人回答,只有加快速度踩踏积雪发出的摩擦声。
两小时后,队伍终于在黑暗中抵达了预设营地。
这是天浩提前派人修建的简易休息区。四周堆砌着雪墙,兽皮毡子下面盖着木柴之类的燃料。随着营地里升起一堆堆篝火,被死亡恐惧占据了绝大部分脑部思维的鹿族战俘也逐渐安静下来。
只要没有在战乱中被杀,就基本可以确定安全。作为北方大陆通用于蛮族的财富标准衡量群体,战俘就是胜利者的财产。
天狂安排好负责警戒的哨兵,大步走到天浩所在的火堆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