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主任办公室里。
顾晟择手里握着一个药瓶，递给了程伊衣。
“程医生，你自己看！”
程伊衣看着小药瓶，疑惑道：“这是？”
“你给六床开的药，要不是姜医生及时发现，就造成医疗事故了！”人命关天，顾晟择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这是我开的？”
程伊衣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拿药时的情景，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她从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拿错才对。
不过，领药记录上面的字确实是她签的、
她最近精神确实有点恍惚，所以也不太敢叫准。
顾晟择将药瓶放到桌面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程医生，如果你没有调整好自己，就再休息一段时间吧。”
还休息？
不行，她不能再颓废了。每天待在家里，更容易胡思乱想。
工作一忙，她到觉得时间过的快了很多。
面对表情严肃的顾晟择，程伊衣保证道：“顾主任，我向您保证，这种情况一定不会再出现了！”
顾晟择轻轻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泛旧的照片。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看你一直沉浸在感情里走不出来，我也是着急。”
从顾晟择手里接过照片的瞬间，程伊衣的脸色白了几分。
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容明媚，神态和眉眼上和她有几分联像，右眉间还有一个和她一样的小痣。
但不同的是，这照片上的女孩子特别年轻，多了份可爱感觉。
“这是谁啊？”程伊衣不解的看向顾晟择，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妹，叫米儿。”
“哦！”程伊衣应了一声，并没有多想。
直到江暖阳说：“死了好多年了。”程伊衣再看那张照片的时候，忽然有了异样感觉。
“怎么死的呀？”
顾晟择看着一脸懵懂的程伊衣，别有深意的说：“发生了类似于你前几天遇到的事情，而那时候的江暖阳并没有现在这样成熟，他没有出现。
被糟蹋的米儿因为想不开，所以自杀了。”
“什么？”程伊衣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晟择，他说话的内容过于劲爆，大脑竟然有点接受无能。
良久，她才问：“顾主任，你是说，江暖阳他的前女友，是因为他死的……所以，他去救我，是因为对前女友的愧疚？”
不，不只是这样。
他最开始接近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有点像米儿吧？
不然，他什么会选择让自己当他约会的挡箭牌？因为她和米儿长得有点像，所以他不讨厌自己的接近……
程伊衣如雕塑般坐在那里，心里的感受却是席天灭地的剧烈。
原以为，她至少在他那里是特别的，却不曾想到，她只是别人的影子。
难怪，他会在救了自己之后一走了之。
原来他是发现了自己不是那个女孩儿……
他来救自己只是为了偿还对另一个人的亏欠！
虽然她仍然觉得感激，可是心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变质了。
因为她很怕……怕他想要的人，不是她！
顾晟择很满意程伊衣现在的反应，他故意省略掉了一些细枝末节，却更能让人信以为真。
他看不惯有人爱着江暖阳，因为这对无辜惨死的顾米儿不公平。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
而现在，顾晟择选择释放这个魔鬼。
漫长的沉默让程伊衣浮想联翩，她忽然感觉坐在办公桌前的顾晟择越来越陌生了。
再这样下去，她只会陷入无尽的怀疑之中……
最终，程伊衣站起了身，打破了僵局：“那个顾主任，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了。”
程伊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整个人都处于头重脚轻的状态。
或许，她真的应该请两天假了……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程伊衣就看到了坐在办桌前的穆柠溪。
还没从刚才谈话中抽离出来的程伊衣，有气无力的问：“柠溪，你……你怎么来了？”
“做检查啊，刚拍了片子，等结果呢！”
穆柠溪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一抹坦然笑容。
“你已经拍完片子了？”程伊衣不敢相信，她还以为穆柠溪会抗拒做检查呢！
“是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穆柠溪看着面色不太好的程伊衣，关切问：“你还在想江暖阳？”
“没，没有，我刚才被主任批了！药拿错了。”程伊衣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
“拿错药？”
程伊衣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算她心情不好，也不可能会迷糊到这个份儿上啊。
她们从医多年，早就养成了很专业的神经分裂了。
工作中的那个自己精力高度集中，不容一丝马虎。
而生活中……一个比一个佛系。
程伊衣拉了椅子坐在穆柠溪身边，轻声问：“柠溪，你一点都不紧张么？”
马上就要看到检查结果了，穆柠溪肯定有点怕吧？
“还好吧，我已经能接受任何结果了。”
刚才做完检查之后，她在医院走了一圈，在路过重症病房的时候，渐渐释怀了。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意外更是时时刻刻都会发生，不会因为谁更幸福，就幸免于难。
“那万一你真的是晚期……”程伊衣捂住了嘴角，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就是命呗！命运让我永葆青春！”穆柠溪轻然笑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