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胖子叹了口气算是认命了,“这下可算完了。丢了夫人又折兵,这三年存的钱全没了。”
我回忆道:“其实吧,当初在大同尚云观时,那个小道童跟我私底下说过一件事,说你这人不适合做土墓的买卖。我当初还以为是土地和木头的买卖,后来咱们干上了收售古董,我才知道这个‘土木’是‘土墓’,是地底下出土的东西。当时我还想这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咱没半年就开始有钱了……这两三年,我一直担惊受怕小道士的话会应验,就不怎么跟你计较钱,让你死命地存。谁能想到有这么一桩事呢?白狐狸把你的钱都给祸害了。”
“这狐狸难道真是当年在日军实验室里面那只?”胖子感慨道,“这君子还用十年报仇呢,这狐狸可是等了我二年多,拖家带口地来找我报仇啊。我当初也不过是骂了它几句,我也没动手打着它啊……”
我不置可否,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谁也没办法证明这白狐究竟是从哪跑来祸害咱们。我要是再多猜一句,这白狐狸没准就是被哪个山野高人饲喂的宠物。就像《神雕侠侣》里瑛姑那只白狐似的。”
胖子此时已然接受了现实:“人还是得惧怕点老天爷啊,摸不准还真有能摸着老天爷脉象的能人。这事就算了了结了,不行就重头再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还没有个东山再起的时候?幸亏我在旅游的时候就拿出了不少钱投资了股市,没准明年我就又有钱了呢?”
“养好伤再说吧。我看古董买卖这一行也快到头了,这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得想个主意另起一摊子事了。”
“咱们在大同不是还有三个没奈何吗?”
“别打那个主意。”我自嘲地笑了几声,道,“胖子,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就是个局。谁和那几个没奈何里面的秘密有关系,谁就跑不掉。我宁愿永远不知道那些秘密……”
“爷,您说的恐怕行不通。你已经身在局中了。”
好熟悉的声音……
我侧过头看向门口,陆枫琴持着折扇扇着胸口,微笑道:“爷,小曹爷,您二位这是过端午节呐?这都包成粽子了。”
胖子仰着鼻子哼了一声:“早不见你晚不见你,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陆哥有啥指教?你怎么知道我们俩进了医院了?”
陆枫琴“啪”地合住折扇,拱手抱拳行了一礼:“您二位也别埋怨我,我也是刚查到这一步。”陆枫琴从容地坐下,这才继续道,“要是你们俩早点告诉我‘长生殿’的事,也许咱们都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弯才又见面了。”
陆枫琴从兜里翻出一张黄色纸条,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知长生殿,触者即死”,小楷行书,和胖子那张一般无二。
我惊道:“你怎么也有?”
“什么东西?”胖子抻着头朝我这瞟,索性我将纸条递给了胖子。
胖子拿起纸条看了一眼,也向陆枫琴问道:“这害人的东西你怎么也有?”死亡黑名单
陆枫琴的话到此打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
我猜到了陆枫琴的意图,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清了清嗓子,道:“祖老顶一直有一个传说,说是清朝一位汉人成了将军。这位将军位极人臣后便急流勇退,带着皇帝的封赏回到了山下,驱使百姓在祖老山附近为他修了一座陵墓。其实也就是三天前,也就是我和你见过面之后的第二天。我在店里正喝茶,胖子给我电话说是有个叫王栋广的包工头带着一个叫灰三儿的男人来向我兜售东西……我和胖子知道长生殿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我把和灰三儿见面的经过——灰三向我讲的故事以及灰三儿的死和陆枫琴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通。
陆枫琴道:“他说到他从长生殿里往外逃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是啊。”我点了点头,“之后他就被一个人拉走,然后就被大罐车撞死在马路上了。而且那个王栋广,我让胖子联系过……”
胖子答道:“已经联系不上了。好像王栋广也接到过‘知长生殿,触者即死’的警告。”
陆枫琴叹了口气,道:“长生殿里藏着长生的方法,不管有没有被炸掉,我都得再去探一探。唉,两年前就这么错过了一次长生殿,谁能想到它就在索桥下面呢!”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陆哥,那……”
我的话还没出口,陆枫琴道:“我得先把那两件东西找到手再说,放心,这两件东西一到手,我对你们俩说到做到。”
“什么两件东西?”胖子问道。
“是一面同治年间被烫了一层铜壳的镜子和一块和夜明珠一样晚上会发光的石头。”陆枫琴倒是没有再做隐瞒。
他的话一出,我顿时明了,心想我的推测确实对了。我和胖子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
陆枫琴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同一般人,他立时警觉,对我和胖子道:“你们知道点什么?关于这两件东西?”
“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胖子慌忙摆手,可动作一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只得“哎呦呦”地喊痛。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对陆枫琴道:“陆哥,咱们可以再交换一点信息。我想问你一件事,前天晚上那一夜我门店被烧,跟河家镇水库旁山里的那伙绺子究竟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们抄了那伙人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