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打完孙氏又将聂夫子等人气走后,崔薇便多少对聂秋染有些迁怒,夫妻二人直到此时才又关系缓和一些,聂秋染心下自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崔敬平一旦拿到银子,便开始在罗里正处买地备注,准备将崔薇对面的一大块荒矮坡给买下来,建成房院,他手里有银子,背后又有聂秋染的名头撑着,事情办得便是很快,刚刚十二月初,便将地给买了下来。
这要建房,自然又是要请村里人来帮忙的,小湾村的人这几年对崔薇都很是感激,几乎每年一旦快要到过年的时候,崔薇家里这边便有活儿招众人做,这几年小湾村的人每年过得都不错,这回崔敬平一找人来建房子,自然许多人都响应了起来,甚至许多临村的都过来帮忙,一时间崔薇家里对面倒是热闹了起来。
崔敬平这回买的地十分大,因为是荒坡,之前没人肯买这地方的,若要建房,还得先花银子使人将这小坡给铲了去,自然划不来,若不是崔敬平想离崔薇近一些,他也不可能在这边买地建房,村里什么都不多,就是这样的荒坡不少,价格也便宜,十两银子便能买极大一片,这会儿崔敬平干脆将地方全买下来,想把崔世福那边的房子到时也建了圈在自己家这边,他买的地方不小,索性也给崔薇移了一截地方出来,因此过年前,崔薇家里也开始跟着拆了准备重建起来,再弄得大一些。
看多了自己娘杨氏跟大嫂王氏闹腾房子的行为,崔敬平在划分地时索性请罗里正做了见证,将划给崔薇的便给了她那边,免得往后自己成了亲虽说能压着媳妇儿一些,可也怕到时娶的妇人不是知根究底的到时闹将起来。
这厢崔家里四处忙得热火朝天,那头聂家里孙氏一边诅咒着崔薇。一边开始给儿子聂秋文张罗起婚事来,聂晴的婚事也在寻找之中,忙得不亦乐乎,上回孙氏跑崔家去闹的事儿,不知怎么的,到底还是被人传了些眉目出来,村里便有人背地里说聂秋文是个贼娃子,而孙氏教出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没有脸出门见人,她恨崔薇得半死。可是这会儿也拿崔薇没有办法,幸亏崔敬平建房子的事儿闹得太大了,将聂家寻亲的事儿压下了一些。孙氏心里才好受了不少,只是她原本不想娶孙梅的,她认为孙梅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但如今村里她名头坏了,就连媒人想要为她做媒的。也怕到时引了众怒,只做她这一家往后别人不找自个儿,因此没人肯与聂秋文搭线,她也只有逼于无奈,开始向孙家提起亲来。
虽然孙家不愿意将孙梅嫁给聂秋文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不过孙梅现在年纪不小了。她跟聂秋染同年,只比他懈个月,如今都已经十八岁了。哪里还拖得!村里人人都说孙家养了个老姑娘,再这样拖下去,孙梅下头的弟妹都嫁不脱,也唯有将姑娘嫁到聂家过来。不过一个娶的不乐意,一个嫁的也不痛快。这门亲没有结成两家之好,反倒是结出了两家之怨来。好在两家人表面目的都是一致的,因此赶在过年前,便将聂秋文的婚事儿给订了下来。
办妥了儿子的婚事,孙氏这会儿便想到崔敬平如今买的地建的房,人家都说崔敬平现在发财了,越是有人夸着崔家,孙氏那心里便越跟猫抓似的,她这会儿郁闷得要死,那银子本该是她的!可是崔薇这死丫头,吃里扒外的,竟然不给婆家还补贴娘家!上回被崔薇一打,孙氏恨得心都发紫了,但她却不敢说出去,一来没脸面,二来聂秋文的把柄还在那儿,若是自己说了崔薇的闲话,谁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敢不敢将自己儿子抓起来送衙门?
孙氏心里又气又恨,还带着妒忌,而此时的杨氏心里也不好受得很。她眼睁睁的看着崔薇如今发了财,日子越过越好,再想想自个儿,如今家不成家,整个家支离破散的,虽然有三个儿子,可老大孝顺她有什么用,老大手里变不出银子来!老二是个残废的,如今生活不能自理,还得要她去侍候着吃喝,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替他做着养他,老三倒是有出息有银子,可他有钱自个儿建房,要分出去单过还没跟杨氏说一声!
杨氏心里的滋味儿自然不用再提,别说是她,就连王氏也是气得不行,见天便与崔敬怀说些闲话。
一大早的听着隔壁那些打石头‘叮叮咚咚’的响声,王氏便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脸坐在院子里头,如今正值冬天里,又有几天快过年了,地里农活儿不多,王氏也不用在地里做事儿,只陪儿子在院子里玩耍着,杨氏抱了柴进来,看到王氏这懒散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天色不早了!你还在这儿坐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等你男人回来给你做饭吃?”
“他又不会回来吃,只在隔壁吃香的喝辣的,我煮了有什么用!”王氏眼皮儿一翻,头也没抬便顶了杨氏一句嘴。王氏说话一向不经大脑,哪句痛快便先说哪句,就算事后后悔,可这个性格却也是一直都改不了。她这话音刚落,杨氏面色顿时就变了,王氏话音一落才心里暗暗后悔,连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自个儿去玩耍了,这才老老实实的凑到了杨氏身边,低声道:
“娘,我错了,可是您也知道我的性格,也不是成心的,我就是气不过!”她说完,眼珠转了转,看杨氏手已经抬起来了,一副想要打她的样子,顿时眼皮不住乱跳:“娘您想想,四丫头这样多银子,听说比潘老爷也是差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