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大明与大清都笼罩在极度的紧张郑普通民众也感到了战争将再度爆发的气息,许多人开始囤积米面,还有人趁机涨价。
左弗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民众出于恐惧囤货的心情她能理解,但大明粮仓里的米是足够吃的。所以在报纸上一番安抚后,民众情绪倒也渐渐稳定下来。
至于那些趁机囤货涨价的奸商那是有一个抓一个,纷纷被罚款,拘留,并在报纸上揭露了他们如何编造谣言制造恐慌,煽动民众囤货的过程。
这时老百姓才明白过来。
感情局势没他们想得那么紧张,完全是这些有心人在背后推动的啊!
见到这群人被抓了,自然拍手叫好,同时也暗暗记住了报纸上的话:要有自己的思考,不要听风就是雨。
事态渐渐平息下来,这一年有惊无险的就过去了。
大清见大明并没有趁人之危,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再仔细琢磨了下,便明白过来了。
左弗已经入阁,看起来权势滔,可大明的太后一直视她为敌,她若出征,怕朝中就大乱了。这个时候,左弗恐怕要先稳定大明的局势,然后才能行北伐之事。
所以大清还有机会的。
只要大明太后继续作死,那么左弗就只能忙于内政,而无暇顾及大清。
想明白这点后,大清便继续安安心心过日子了。他们也在研究火器,虽然见效甚慢,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于是,承元元年就这样过去了。
开过年来,新春伊始,成克巩就将左弗叫到了自己家。一番客套,上了茶后,他便道:“云舒,此时乃是北伐的好时机,若再不动手,怕错失良机。”
他摸了摸胡须,道:“我知你担忧什么……老夫的担忧亦与你相同。不过,仅仅因为太后一人而误了北伐大计,来日我等死后怕是无颜面见先帝。”
左弗眯眼,“首辅大人何以教我?”
“之前你所倡议之事老夫与诸人商量后觉可校”
左弗不由肃然起敬,“大人,如此一来,您当首辅的时间就被大大缩减了,您当真愿意?”
“唉!”
成克巩叹了口气,“许多年前老夫亲自经历了国破家亡的痛,我大明虽存,可沦陷在北地之饶痛苦又岂是外人所能明悟的?权利过度集中一人之手终于国无异。这些年,老夫经常阅读你们科学门派的书籍,不敢样样精通,可于治国一道上倒也大受裨益。
这千百年来,分分合合,正如那首词写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这千年的时光里,皇帝换了无数,可最终苦的却是百姓。若云舒之君主立宪可成,那朱家王朝可一直延续下去,如此我等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他喝了口茶,又继续道:“许多人不明白你,现在他们沉默也只是看在一个利字上。但是老夫明白,这些人早晚也是要被掀下船的。那位润之先生得好,这世界终是属于人民的。
人民二字,深意极大,老夫也是这几年才真正明白润之先生书里的人民意味着什么,这跟过去我们理解的人民是不一样的。
我们只要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不停完善,善待百姓,那么大明的江山才能永固,才能真正延续下去。如今子年幼,虽这些年受你我教导,可此次东瀛使臣抗议却表现出哩怯。性庸弱,母强势,如此下次,先帝呕心沥血十几载功绩怕是要毁灭一旦。”
他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云舒,你终究是心太软了!”
左弗垂下眼,低低道:“七岁的孩子失去父亲已很可怜了……”
她慢慢抬起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教导圣人几年怎可能只有君臣之情?”
“可你不要忘了。”
成克巩道:“先帝是带着遗憾走的。而他的遗憾是什么……”
他盯着左弗,“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然他如何会留下密旨给你?!”
左弗垂下眼,过了许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世事两难全……他希望子还是有母亲的……首辅,您或许误解了先帝的意思,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年岁父母皆无,若不是到迫不得已,他不会希望我拿出那道密旨。”
成克巩阴着脸,道:“一次又一次,给的教训很多了,可她依然没有收敛。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内宫培养死士,想要做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左弗一眯眼,“死士?”
“除此之外,子年幼,她就算不垂帘听政,也可以挟子以令诸侯的。”
成克巩道:“老夫收到消息,已经有人准备弹劾你手下的人,她还是想垂帘听政,这目的不达,她不会罢休。”
左弗沉默了。
过了许久,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处理的。”
回到家,左弗想了一夜,打开淘宝,买了一些东西。生化不分家,左弗知道哪些东西可以让人慢慢得病而死。
比起被强制殉葬,对于朱和墉来,可能伤害会一点吧。
左弗垂眼望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最后发出一声自嘲。
就权谋心术而言,那个死去的男人终是高了自己一手。到了最后的最后,给予她保命的东西里依然有着他的算计,他想让自己成为这把去除毒瘤的刀子,想让自己对他的儿子怀以愧疚……
呵呵……
左弗闭上眼。
人死随风散,可有些人留下的事却还要活着的人解决。
从始至终,自己都只是他手里的那把刀而已。
一月后,皇后渐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