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绝垂眼看着地上的姜汤,无人看清楚他在想什么。
而蓝云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眉头皱了起来,却并没有出声,法空则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词:“善哉善哉!”
姜汤之事随着太监小泉子的死断了线索,但气氛却凝重了起来。
楚绝下令,但凡蓝云的饮食都必须由他指定的厨子不假人手不离视线,而且福公公也整个人都草木皆兵起来,不惜亲自为蓝云试毒。
他也知道,谋杀有了开始,那接下来,恐怕会接蹱而来了。
至于这幕后谋杀之人,不只是楚绝心知肚明,他仔细一想,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这人绝不可能是皇上,也应该不是战王爷,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宫中那位……
周国方面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戒备和紧惕提高了不只是一点点。
夜已深,却大雪犹在簌簌的下着,庙外银白一片,庙内火堆燃烧,安静无声,却似乎都还在沉浸在刚才的毒姜汤里惊魂未定,似乎都无心睡觉。
可是让所有人都有些看不透的是陷些被毒杀的人却裹着厚厚的锦被窝在临搭起的榻上舒舒服服的睡觉,且似乎睡的还很香,连半点忧愁担心都没有。
就连法空大师也似乎很淡定的盘膝打定。
福公公守在火堆前,时不时的加柴,再时不时的扫视着四周,生怕再有人想要谋害国师。
纱帘另一头,小豆眼皮都粘在了一起,却强的样精神守候着周蓝儿的床榻前,不肯去睡觉。
见她如此,周蓝儿轻叹一声:“小豆,睡吧。”
小豆揉了揉眼睛,紧惕的扫视着四周,摇头:“公主,奴婢没事,很晚了,您还是赶紧睡吧。”
周蓝儿抬眼看了一眼纱帘外,目光在那绝美的国师床榻上扫过,暗自讶异,这国师在差点被人毒杀后竟然还睡得着,他不是太聪明就是太天真。
什么人竟然想要毒杀他呢?她越想越觉得这国师透出诡异。
小小年纪就被楚帝封为国师,不仅如此……想到那有着一身寒煞之气的男人对他的重视和莫名的照顾,再想着这国师谪仙倾城般的美貌,周蓝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之,她哑然失笑,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联想到这头上。
可是,周蓝儿脸上的笑意隐晦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实在是想不通这国师是如何惹来杀身之祸的?
第二天天一亮,雪停了,却天地为之素洁起来,放眼过去,除了白还是白。
楚绝从营帐中走出来,看着银妆素裹天地为之一色,面色如这冰雪一样冻人。
守候在门边的秦恒看着缓步走来的楚绝,冷眼打量着他,坦白说,除掉楚绝一身寒煞之气不说,此人比他想像中要好看的多,器宇轩昂风姿卓越,配她……不,他不会对她真心的,楚周两国虽谋和盟好,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暂时的。
想到这里,秦恒的目光冷了起来,暗暗握紧了拳,此时此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楚绝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庙中。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福公公也已经端来了热水,就等着国师醒来,他看见王爷进来,默然行礼。
法空睁开眼睛,朝他默然颌首。
楚绝深看了一眼法空大师,淡淡点头,未出声,昨天想了一晚都拿不定,那碗姜汤是法空大师发现了在毒才会找借口说蓝云不喝姜汤还是蓝云真的不喝姜汤?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已经出手了。
纱帘内,自打楚绝进来后,周蓝儿的目光就若有似无的打量了过来,自打脑子里生出念头后,她就忍不住心里隐隐期盼了起来,如果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于她,就真的是太好了。
楚绝走到床榻前,目光在还裹在锦被坐在那里的蓝云脸上扫过,在看到他睡的红澜的两腮时,眼神微顿,寒眸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福公公缓缓的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法空似乎真如世外之人一样,只是淡眼旁观着。
蓝云心里无声吐槽,他要不要用这样令人恶寒的目光看她?对面住的就是他的妻子,妻子啊!
思想这东西,真是浩瀚无边,宇宙无敌,在最初撒网的时候她千算万算力图将一切可能性都给推算揣测一番,却着实没有揣测到楚绝竟然也是执着偏激的人喃。
也是,一个人的思想,与他的境遇绝对成正比!
如果她没估计错,楚绝下一步将会出什么招她已经想到了,这小子十之*是打破破罐子破摔出昭告他娘和他哥哥,他……咳……他出柜了!
纱帘内,小豆顺着她家公主的眼神看过去,不由的皱眉,她怎么觉得这战神王看着那国师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有些起鸡皮疙瘩?
金姑姑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心下骇然,难不成这楚绝是断袖龙阳之人?而且他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视她们这些人如何物?好歹公主也是他明媒正娶来的战王妃?
她忍不住看向公主,心里一怔,因为她在公主脸上看到了笑容,自打离开京城后,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公主脸上看到如此开心的笑容。
眼角瞥了一眼庙外方向,想到公主与秦恒之间,她忍不住想叹息,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替公主难过还是感到高兴?
周蓝儿微微一笑,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起来,突然道:“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