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一声预警,所有人在一连串的危险下已经养出了危机感,当下下意识就是就地一滚。
他们是躲开了,昏迷的关梦龙虽然被拖动,却是慢了不是一拍半拍,刘副官和伍三思死命拖他,眼看着一丝红线就要落在他脚上,蓦的半空一道绿光一闪,缠住红线蛊虫就撕扭着拐了个方向往台底冲。
诸人大喜,刘副官等军伍出身的举起枪对准了坑边,警惕着偷袭的日本人。肖梅更是大怒,咔咔的变了形一跳跳出坑去找佐佐木。
有她在上方牵制佐佐木,伍三思道:“日本人在上头,形势与我们不利,得快想办法把路打开。”
“龟儿子的,我们不如想办法上去解决这个日本人,用他当牲牢。”
刘副官的话得到了四爷和另外的士兵的认同,可众人看看高度与到坑边的距离,除非他们变成猴子或长出翅膀,否则这条路根本不可行。
一时间诸人束手无策,就连唐四爷和看似足智多谋的伍三思都皱紧了眉头。
冷不丁的,一个娇柔又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只要血足够就能打开去幽冥的门吧?”
所有人循声看过去,就见大小姐脸色不正常的红着,手里拿着一块全面染透的布丢向下方,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匕首,举起就狠狠的往自己手上扎。
伍三思和四爷大声喝止:“快住手!”
“不可!”
可二人都慢了一步,聂璇看着娇气,性情实则烈,匕首将自己的手臂扎了个对穿,她硬是忍着剧痛,用力将匕首抽出来后抬手让鲜血呈一道血线流向坑底。
她这么决绝,石笋沾血后渐渐现出雕纹,上头的血顺流到地面后铺展开,可见地面也雕满了花纹,石台再次摇动。
大家都紧张的关注着,就连头顶上方的打斗声都不能让他们分心,鲜血流着流着,渐渐缓慢了速度,眼看着就要停下。
一行人心都吊了起来,心急的都想张嘴加油喊话,唐四爷嗤笑一声:“人家姑娘家都勇敢大胆,没的我们爷们还当不得一个女子。”
他说着,抬手就挂上石柱尖,顿时血流如注。有唐四爷做表率,其他的汉子也都横眉狠心对自己下手,唯有伍三思纹丝不动,刘副官还以为这小师傅没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给吓住了,不由的笑道:“小伍师父怕么子,就是划一刀被蚂蚁子咬一口的事,不痛的。”
伍三思不出声,他哪是害怕疼痛,而是……
也许是他的表情不对,唐四爷开口为他解围:“师父才受伤还没好,不用的师父,我们一样能解决了。你们都是我的兵,这点子信心都莫得?”
这话听得刘副官他们老脸飞红,都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少年师父了。
伍三思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
他有他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好在诸人没有揪着不放,否则他可能会迫不得已放弃他们。
就在他们看着鲜血流动着铺满地面的一小块时,上方的打斗声越来越密集,好几次佐佐木都没放弃,妄图从上边丢下蛊虫控制四爷一行人,众人焦急不已,可又无法上去,只好寄望于血快些够,哪想到有人忽然惊呼一声,所有人看过去,就见原本昏迷的关梦龙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睛。
但许是刚醒身上还没得力气,眼睛也还看不实,关梦龙只能趁人不备用手抓住离最近的人的脚,猛的施力想将人拖倒。
他也是运气,这个冷不防被他抓住的士兵正好站在石台边,被这么一拖,顿时失去了平衡人往台下栽去,伍三思几人赶紧伸手去抓,他顾着这个士兵,脚下没注意,勾到关梦龙,人往前倒,压在关梦龙身上,可怜关梦龙才刚醒来,周围绑架自己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叫这一压又给压晕过去,但好在伍三思在紧急关头还是抓到了士兵的衣边,被他下坠的力道带着往前滑,却叫关梦龙给绊着,死死的拉紧了衣边硬是没让着士兵完全掉下去。
可即使这样,这个士兵的手,后背和脖子都不同程度的扎进了石柱当中。
唐四爷大吼:“小四毛坚持住,等他们拉你上去。”
刘副官顾不得自己的伤,爬蹭过去帮着拉人。
他们一动,石台顿时失去平衡晃动着越来越烈,渐有倾倒的趋势。
那士兵眼角看的分明,刚觉着自己衣上传来的大力与身上脖子上血泊泊流走的剧痛,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竟然抬手去掰伍三思的手,人看向唐四爷,努力露出个
和平常一样的笑,说道:“少帅,我只能走到这了,还好我没的家人,您和唐家军的兄弟们就是我的家和家人,我也没多大本事,就让我在最后给您开个路,也不白死,值了。”
他费尽力气一根一根的将伍三思的手指给掰开,随着动作石柱越扎越深,等刘副官赶过来伸手来抓,伍三思的最后一根手指已经掰开,这个叫四毛的士兵猛的往更下坠,整个人一声都没发出,呈个大字挂在好几根石柱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瞪向上方,嘴角却挂着由心的开心的笑。
银霜呜的哭了出来,唐四爷恨恨的猛锤着自己挂着的石柱,刘副官直接骂出了声,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快一点。
血液流得极快,因为这士兵离台近,鲜血渐渐包围住石台底部,在众人悲愤的时候无声的沿着雕纹往石台上蔓延,石台底部不知什么时候发出细细的裂开声,等唐四爷眼看着自己的兵的尸体居然慢慢像被抽干了血肉变成皮包骨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