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关的这么歹毒,表面感恩转身就反咬一口,卑鄙小人都比不上他。太可怕了,这种人居然还被人称赞大方善良的好好先生,依我看,他胆大到敢给少帅下黑手,恐怕图谋只大不小。”
在坐的老老小小和人精们全都想到了这个。
日本人既然出手,会不会有可能这日本人或他的手下今晚会混在关大先生身边进来?
而另外有一些人则想得更远。
日本人同关大先生同流合污是不久前的事,在此之前,姓关的居然能做到伪装几十年不被人发现,还被人如此彻底疏忽,他到底做下过多少孽?有多么深不可测的手段?
所有人密议着,再次对瑞同的严密布署进行了一番调整。
领着人手搬运拍卖物件的关大先生莫名的,右眼皮子突突的跳起来。
他一手按住,略皱了下眉后让刘管事给他撕了点红纸来,沾了水贴在眼皮子上后便从车窗往外监视着晏先生管理要拍卖的物件装车的过程。
等每一件拍卖品都极为小心又细致的装好后,晏先生坐到关大先生的旁边,他侧头微微从眼角看了后边一眼,小声道:“大先生,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日本人那头还是我看着点子更安心。”
关大先生摇头:“我们刚换了地方,他一时摸不准的,而且他也不是瞎子,我递出去的册子可是真金白银的实在东西,光这个册子就够他研究,他舍不得走也在研究的这段时间里会老实。”大概是看到晏先生动嘴角似乎还要劝说,关大先生就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手段如何我心里有数的,我相信你,这世上,能破除鬼门这样的诡术秘法的,肯定不是他。
况且,你看他现在,我要用他的人他就答应得痛快得很,连控蛊的母蛊都交了出来,这次我们相信他一把。”
晏淮南确实对日本人不放心。
那个佐佐木和他们达成协议得太快了,他总有种不对劲感,加之那两个神出鬼没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便是对自己鬼语极为自信的晏先生都有一丝动摇。
只是关大先生这么讲了,他再想起那天把册子仔细摸了个遍后两眼如同放出实质一样的红光的日本人,多少把心里那点子不放心压了下去。
很快车子就到了瑞同,谢管事在门口迎上,唐四爷的兵们端着枪将车子护得严严实实的守着下货。
一个文文弱弱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年轻小厮站在谢管事身后极为隐晦的在关大先生的人抱抬着箱子往里走时一个个快速的打量。
这次的拍卖品一共有四十五件,过了十多箱后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汉子抱着一个箱子从谢管事身边经过,他步子迈得大也极显力大,怀里的箱子两端从手臂外延出一截,结果不小心挂了那个小厮一下。
晏先生沉下脸训他:“怎么做事的?快给这个小兄弟道歉。”
这个汉子动了动嘴,似乎喉咙受过伤,只发出沙哑难听的嗬嗬声,谢管事笑mī_mī的道:“又不是么子大事,莫要紧,莫要紧。”
晏先生见关大先生微微收敛下巴,晓得是让他应下的意思,便往谢管事道了句马屁,催着捧箱子的汉子往里走。
等关大先生的货下完,人全进了楼,这个小厮中途让谢管事给下了令去雅间当值,他应声后走到拐角了,脚下换了个方向,握紧手里刚才撞上时被那个人塞递的纸条进了何洛他们藏身的雅间。
不一会儿从这个雅间里走出几个改头换面的人,趁没人注意时从侧门出去了。
何洛毛珌琫银霜和还有范十九爷坐着刘副官安排的车子一路安静的看着车外的风景没有说话,随着车子停下,一脸神思云游到天外似的范十九爷这才像突然惊醒了一般微微一震后回过神。
他谨慎的下了车,一副阔老板的新暴发户气势,带着三人走了一段路后确认了周围安全,这才同其他人说这处确实是板井巷子。
银霜穿得漂亮可爱,一手抱着个洋娃娃,一手抓着范十九爷的手,绾好的头上别出新裁,戴着几朵这个天还不多见的开得娇艳可爱的真花真蕾。
她看似天真的抱怨走得累,在范十九爷弯腰哄人的时候用他们三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的蛊有一丝反应,王叔叔递回来的地方应该是真的,日本人肯定就藏身在这块。”
“我们动作快些。”
范十九爷四顾,正好看到一个人力车夫拉着空车过来,他忙招手,同车夫嘀咕了几句后,车夫赶紧又去喊了个车子过来,四个人坐着车子满巷子的转悠。
这板井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片儿三纵三横一共六个大小巷组成的地方,有工厂也有住户区,也算是个靠城郊边的繁华地带,只是住户全是出身贫苦的下层人物,好在车夫并非一般的车夫,而是江湖上的包打听里的两个,拉着车儿稳当得很,在脏污水乱流挂满了各式各样打着补丁或破了个洞的湿衣裳之间如履平地。
拉着银霜和范十九爷的车夫一边小跑着一边给他们讲这是板井巷哪个弄堂,往哪边通到哪个街,卖菜的在哪边,结果一圈转下来银霜还是刚才的极微小的感觉,何洛沉吟了一下,同范十九爷异口同声道:“那就再去卖菜的那头逛一下。”
车夫便拉着车子再次跑起来,他两个力气实在是大,身体也极为结实,跑了这么久竟只微微的喘气出汗,说话声还不打结巴。
“十九爷,卖菜的那个地方就是这片儿的板井那,井边上有棵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