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商船慢慢的驶离了码头,此时,码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寒冷的海风吹起他身上单薄的衣袍。
“公子,这里风大,你保重身体!”楚五赶紧上前,将斗篷给楚桓披上。
楚桓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一双眼睛随着那艘标着“楚”字的商船越行越远。
楚五只得叹口气:“公子,如今秀走了,咱们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些回去吧,不然老爷会生气的!”
或许是楚五的话触动了楚桓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迅速转身进入镇子,寻到了天地间,蹬蹬的上楼。
“小二,拿十坛好酒来!”楚桓坐在大堂之上,冷声喝道,那气势吸引了很多人瞧。
“好的,客官,您稍等!”小二见大主顾上门,立即应了,飞快的去搬酒。
“公子,您又何苦?”楚五急得不行,只是可惜他只是个小厮,哪里有能力阻止公子?
“别管我!”楚桓冷声道,待那小二抱过酒坛子,也不用碗,端着那酒坛子就是咕嘟咕嘟几大口。
傍晚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算起来,这应该是年后的第一场雪,并不大,稀稀拉拉的,还没有落在地上,便已经融化。
楚五将喝的烂醉的楚桓背入客房中,将他放在暖暖炕上,脱了鞋袜盖上被子。
“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要是让老爷知道公子偷溜来楚寒,这可怎么是好啊!”楚五一边收拾着靴子,一边嘀咕着,一想到那后果,全身就吓得发抖,心里就盼着楚少公子赶紧来,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楚少公子。
楚桓只觉着头痛欲裂,张开双眼,也觉着面前雾气弥漫瞧不清楚,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沙哑的声音透着丝丝倦怠,干脆倒卧在床榻之上不动弹。
屋中火烛昏暗,房外天色阴沉。
“公子,您这是做给谁瞧?她不是早就已经离开厉国?”楚少正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
楚桓转眸,望向昏暗中那白衣黑发的人影,伸手抓了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突地,砰的一声,手臂一挥,将那酒壶狠狠地摔落在地上,瞬间酒香四溢,陇了一室。
楚少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上前,一把将楚桓狠狠的抓了起来,对上男人帅气却颓废至极的脸,“公子,你这样又是何苦,你这样糟蹋自己,她会知道吗?她会回来吗?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蹋自己?”
楚桓颓然的抬头,目光呆涩的望着楚少正,突地苦涩一笑:“少正,我不是给她看,她再也看不到了,她死了,死了!”
楚少正一惊,抓着男人的衣领就有些松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楚桓一下子挣脱倒在床榻上,痴痴迷迷望着那迎风而荡的床幔,慢慢的蜷起了身子,眼皮子逐渐沉重起来,嘴中醉语道:“那个人不是清儿,不是清儿,清儿已经死了,那人,只是跟清儿长的一模一样而已,清儿,她绝对不会如此待我,不会!”
楚少正叹了口气,以为楚桓说的只是醉话,立即给他拉过被子,将他团团的包住,许久,听他呼吸匀称了,他才恋恋不舍的伸出手来,细细的摩挲着男子俊美的容颜,“她就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桓,为什么你就不肯看我一眼?”
男子的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的表情,他痴迷的望着男子的容颜,将身子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忘掉他吧,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对她,不值得!”
沉醉中的楚桓,只是不耐烦的翻了一个身,蜷缩的更厉害,将自己抱得更紧,似乎只有这样,那心底的寒意才不会蔓延到全身。
下了一夜雪,清晨,天气虽然放晴,但是却更是寒冷。箫声悦耳,院中红梅盛开,随着那箫声,有白雪轻轻的落下枝头。
楚桓起身,望向红梅树下那黑发白衣的人儿,粗哑出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粉唇离开玉箫,楚少正举目,望向门边清减不少的人儿,那清冷地面庞上渐渐地扬起了一抹深邃的笑意,“昨夜里,你忘记了吗?”
楚桓摇摇头,目光夹杂着惺忪,仿佛仍是处在醉意朦胧之中,按了按额头,蹙起眉,“又是来让我回去的?厉国离开我,难道就灭亡了?”
楚少正轻轻一笑:“是啊!”
楚桓的眉头拧的更紧。
“公子,该走了!”楚少正低声道。
楚桓叹口气,起身,缓步走出天地间。
马车上,楚桓望着天地间那三个字,轻轻一笑:“少正,你看,据说这天地间也是她的,她可真有本事!”
楚少正却不说话,只是再次拿起玉箫,吹奏了起来,只是声音低沉,似乎沉郁至极,却也更为传神。
马车在那乐声中缓缓驶离。
楚一清走了一日,阿宝在屋里闷了一日,因为新换的环境,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个玩伴,阿宝就瞧着蔫蔫的,饭也吃的很少!
“阿宝!”皇甫老太又担心跟上次一般,阿宝闹着找楚一清,这一次,可没有齐公子帮他转移注意力,当下心中忍不住有些暗暗着急,“阿宝,你不是答应了你娘多吃饭,多喝水的吗?”
阿宝抬起小脸,有些委屈,他是想多吃,多喝,可是就是吃不下么!
刘翠姑端着线笸箩进来,里面是一双没有纳完的鞋底,瞧着是郭长生,见阿宝如此,也就说道:“老夫人,今个儿是庙会呢,你听听,外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