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刚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愣了愣,才把茶咽了下去,笑道:“当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啊。”
贾敞对给涵因造成的些许波动很满意,对他来说,性格暴躁或是心思阴毒都不可怕,因为只要人有所求,就能摸到他们的脉门,但涵因这个女人却给他一种无处着手的感觉。因此,涵因的任何表现对帮助他了解这个主母都是非常宝贵的信息。
涵因感慨了一句,却没有往下追问,又继续不急不缓的捧着茶,等着贾敞的下文。
贾敞也知道再卖关子也没什么意思,便直接往下说了:“五老爷当时十八岁,五夫人刚刚给他剩下了嫡子,当时大公子犯了事,朝廷上御史纷纷弹劾,说老唐国公教孙不严,要求皇上褫爵。老唐国公一病不起,病重的时候便商议,临终上表请求皇帝削了大公子的世孙位,把爵位传给有了嫡子的五老爷,谁知道那个蝎子没有几天忽然夭折了。这样两位嫡出的老爷膝下都没有嫡子,于是老国公就按照长幼之序上表将爵位传给了咱们老爷。”
剩下的事,涵因自然都知道,当时身为长公主的她将爵位给了李湛,并且破例开恩没有免掉李令桓的世孙之位,在李湛袭爵之后李令桓也按例成为了世子。说的好听是为了感念老唐国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际上是为了挑起李家内部几房的矛盾,她就不信,李湛会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心甘情愿将爵位传给侄子。
后来李湛应该在家丁忧,但长公主却知道,他已经隐隐接手了郑伦的位置,在郑伦的刻意提携下。他在郑伦势力中有了相当的威望。只要他在长安,郑伦积累下的庞大势力就会以他为中心继续凝结,不会垮掉。于是,十分不合常理的夺了情,却把他发到了郑州的闲职上。
如今这个自己制造的难题却横亘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知道的不是后续,而是这个爵位在五房头顶转了一圈又掉到了三房头上这个过程中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内情。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略略抬了抬眼皮。
贾敞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问,这个五房嫡子的死有没有什么内情,笑道:“世事无常。孝子夭折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的确是巧了些……”
再往下他却不肯说了,也不能说。就算有什么,也是唐国公府内部的阴私,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置喙的。
涵因也识趣的收装头,说了些闲话,问了问贾敞现在住的怎么样。生活上方便不方便,使唤丫头够不够用等等,便让贾敞回去了。
回到内宅,便把罗妈妈叫来。
“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想必一些旧事应该是知道的吧。”
“老奴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得也不大清楚了。”见涵因把左右屏退。罗妈妈心里就打了个突,知道涵因不会无的放矢,说话里面带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涵因和煦的笑着:“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五弟和弟妹快回来了,他们出外任,我进门之后也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喜好和忌讳,先知道了免得将来见面冲撞了。”
合情合理的一番话落在罗妈妈的耳朵里。却听出了意味,笑道:“五老爷和五夫人都是和善人。五夫人性子和善。说话也伶俐,很得太夫人的欢心,对我们下人也慈悲。人也聪明,去太原的时候大夫人身子不爽利,她就接过了管家的担子,那些年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太夫人很是满意。”
短短几句夸赞之辞把五夫人的优点都呈现在了涵因面前,大夫人身子不好?看那样子可不像,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大夫人吃了个哑巴亏,要不然哪天太夫人宣布五老爷一家要回来了的时候,大夫人笑得怎么那么僵硬。
能打败太夫人的亲侄女,五老爷夫妇不简单。
涵因叹了一声:“咱们这一房这些年也变动很大,怕是认识五弟一家的也只有你罗妈妈了。”
涵因进门没多久就把先头刘氏留下的人打发干净了,罗妈妈干笑两声:“几位姨娘倒是见过五夫人。”
见她兜圈子,涵因没耐性跟她继续闲扯,笑道:“我怎么听说三房和五房闹过什么误会。”
果然,罗妈妈脸色一黯,笑道:“都是些没影的话,那个不长眼的竟敢穿这种闲话。”
“妈妈可是三房的人,现在倒想避起嫌来。三房吃了亏,妈妈也落不到好。你要是觉得三房之前的那些事连累了你,我就让你跟三房彻底划清界限。”涵因脸上笑着,话中的威胁之意却听的人一个寒战。
罗妈妈年纪大了,只想平平安安的熬到养老的岁数,现在女婿在府里当个熊事,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她见识过五夫人的手段,也见识过涵因的手段,可不想搀和到这些事情里去。
涵因提醒她,她和她女婿已经是打了三房标签的人了,不管她想不想搀和进来,也不管她有没有参与过,三房不好了,她也一定会跟着倒霉。同时,也警告她,不合作想躲事自己就先把她一家都清出去。
罗妈妈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理了理思绪也只好说道:“呵呵,夫人息怒,老奴年纪大了,想事情慢,不过还是能想起来的。要说起来三房和五房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摩擦。这也过了许多年了。老国公病重那会儿,长安正流行疫病,老国公也是因为身子本身就差,又因为大公子惹祸一事心里焦急,也染上了。那时候先夫人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