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一道苍凉的声音,响彻在少年心灵,极为飘渺,像是神灵经诵,却也平淡如云烟,顺音望去,却山海空寂。
一缕缕看不到的白烟在冲击着山海,折起朵朵美丽却苍凉的浪花,花中有白骨之魂,蕴育着他们的悲凉和痛苦。
可是,没有说话的人,似乎天地如一,万物寂灭,此音来自九天天阙,不是人言,只恐高声语,惊动尘世间,仿佛万古神灵高坐云天。
“谁!”
箫楠,却猛然闭眼,不以肉眼见,以心观之,顺着海浪之花朵朵,看到了山海中有座雪白色石台,坐着个人。
“你是!”
此人乃白骨,仅剩白骨身,骨骼无光,不存法纹,不现魂意,暗暗的光泽爬满全身缭绕出岁月斑驳,像是死去了万古之人。
这具骨就是个平常到极致的生灵,给他的感觉却是很神秘,极为强大,每个念,都似乎和天地呼应,虽无血肉却更胜有血有肉。
他身后立着个法相,一副法相,乃是淡淡的白衣人立于帝城之巅,侧对众生,望着苍茫云霄,万星破灭,城下之地乃是具具武者之骨!这些骨有帝城之人,也有夜之王朝之人,甚至于有妖族的存在,大部分才刚刚死去,有的尸骨尽碎,有的完好无损如活人。
一股破败的凄凉透过黄昏的光,带着永夜之力在遥远的地平线,随着战车轰隆隆奔腾,渐渐笼罩帝城,将他们拉进深渊之界。
这片战车之海,挂着夜之王朝的旗帜,一个夜字,犹如北斗之星明亮!这个站立在城墙的白衣之人,渐渐枯寂,崩碎,身躯中漂浮起吞噬生命的黑色烟雾,像是毒药,毒发全身,无力抵挡,终是寂灭。
可是,依然站着,伴随着天地破碎,寸寸血肉剥离身躯,露出白骨,却仍然笑着,手中握着腰间的碧玉葫芦往嘴中饮下最后一口酒。
“自由。”
淡淡的声音,伴随这口酒液,酿成剑气,无情霸道的斩了出去,劈在乾坤中,天地陡晃,那些滚滚奔腾来的战车急速破灭。
连带着个个夜之王朝的人,都在地平线中陨落,血染平原…王的怒吼,在他们阵营中响起,伴随着惊恐,亦伴随着绝望,这群大军终是被彻底抹灭,留下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凌乱车撇和破碎的甲胄在平野里。
一具具尸骨,也伴随着压下的黑夜,被挥洒的剑气卷起,转眼撕裂成白骨之海,海花朵朵,无穷无尽,大地下陷,桑田为海。
整片世界,转眼之间,为之改变,极为不可思议,就因为一口剑气!“这么可怕的实力!”
箫楠修行以来,见过的强者也不少,甚至于对决过苍剑帝,那可怕的剑之规则,化万千元气为剑元气的滔天之势依然烙印在心海!可是,都不如眼前之人的威势,一口剑气,改天换地,逆乾坤阴阳,舍他其谁,乃是真正的霸气绝伦,震古烁今,称尊武界之人!“仙王!”
他的心中,蓦然浮现此字,对面之人,不是仙主,乃是仙王,仙中之王,只有仙王,才有如此修为,比之帝道之主更逆天。
“仙,化无为有,一口仙气,就是滚滚大江山河,神剑亿万!”
“仙王,则是化有为无,一念之下,就是逆沧海为桑田!”
这种可怕乃是仙之武者领悟仙道法则后的本领,将帝道神丹修行之处的天府化仙府后的手段!“这尊存在现在仅仅是透过法相虚影就带给他们可怕的压力,如果是真正的法身,又该有多么强大?”
凝视着这尊白骨之灵,少年眼神收缩,又不由得推敲他身份“他究竟是谁?”
一人独对夜家王朝,挥斥方遒,一口剑气灭了夜家王朝整个军队,如此实力在自由之城只有一个人!“自由城主!”
他绝对是自由城主,千万年前的超然势力,诞生的无上城主,才有这样的实力,一人威压帝城,慑服万古,乃至于今日帝城仍然忌惮他。
“前辈!”
箫楠,试探性的问了句,石台上的存在,似乎寂灭万古,根本没有回应他,只有威风轻轻吹拂,仿佛在代替他诉说着什么“告诉他岁月中的故事吗?”
箫楠,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瞪着时间流逝,看到他空洞的眼神,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投聚到他身上。
无声中,似乎在审视着他,分明是什么都没有的视线,竟然带给少年恒古未见的压力,仿佛对面的存在仍然活着,释放着神威,在无情的震慑他!“我来了。”
这一眼,竟然像是隔着命运之轮,注定相聚“他们本该就有交集,现在不过是宿命的安排,他来了,对面的人又站在这里!”
“来了,就好,你本就是自由之人,入此之地,亦得自由。”
这具白骨,没有介绍自己,也不曾宣言本身法力,仿佛沉默良久后才淡淡道。
“这座自由之海,将为你所掌,渡你破境悟道,只需你承其圣意,带领众生之魂,破开劫锁,重归自由。”
“交易?”
箫楠蓦然一颤“这是交易,自由之城和他的交易,他可以得到自由之城的支持,汲取这片海中的力量,代价是带领他们斩碎枷锁!”
“自由!”
这两个字,令人向往,像是神之力量,照映着他们支撑到现在,和帝城抗争,抵挡着地狱之苦,受尽劫罚,只为了能够重获自由!可是,帮助他们重新获取自由,谈何容易,白骨之海的上面乃是帝城,城中镇守着夜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