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接到急报后,一面让莫祁稳住三军,一面就放出了自己饲养的青‘色’灵鸟。
此鸟是她从小饲养,颇具灵‘性’,不必用樊笼和脚链束缚,就知道环绕在她身侧,并不‘乱’飞。顾清岚常初入宫廷,青鸟也识得他,每每喜爱落在他肩头讨吃的。
在‘女’帝嘱咐了青鸟一阵,又给它看了往日顾清岚用过的器具和衣物,它果然振翅飞出京师,越过崇山峻岭,飞入了西夏营地。
剧情进行到这里,剧本相比较于第一版,已经做了一些修改,也和路铭心前世的记忆里更一致。
她在西夏营地里喝骂顾清岚,过后立刻就发现自己‘弄’错了,但紧接着,西夏那边就传来顾清岚已经归降的消息。
她气愤怀疑之余,也不免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怒骂,他才一气之下,干脆投靠了西夏王。
时至今日,她早为自己的想当然和恶意揣测愧疚难当,但任她万般悔恨无奈,当日的一切,也像洪流一样滚滚向前,命运的奇诡之处,不可预料,也不敢想象。
在西夏营地里第一次昏过去后,顾清岚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刑室,身在一个颇为明亮温暖的帐篷里。
他身下躺的,也变成了铺了软垫的矮榻,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了干净的,连手脚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
这次大约是舍得为他接骨了,断指的伤口处,还有一阵阵清凉透出。只是就算医治得当,他的一手一脚筋脉俱断,此后也算废了。
手伤就算好了后,恐怕也无足够腕力运笔,脚伤也是,站立应该尚可,行走却不再有完好时流畅。
他平躺在‘床’上,眼神逐渐清明,‘唇’边的讽刺却渐渐‘露’出端倪:这是看酷刑不足以震慑,开始怀柔了吗?
帐篷口一阵‘骚’动,是李靳走了进来,他这次不再带着亲卫,甚至连长刀都放在了帐外。
走进来后,还在矮榻旁边的垫子上坐了下来,顾清岚倒是没看他,只轻笑了声,低声说:“忠勇王真是好闲情……不是说……下次就要了我另一双手脚?”
他在昏‘迷’时应该已经被灌下了汤‘药’和水,所以还尚能言语,只是说了两句,就又是一阵闷咳。
李靳抬手扶住他因咳嗽不断轻颤的肩膀,还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茶水,又周到地送到他‘唇’边,喂他喝了几口。
那茶水有些苦涩的‘药’味,回味却甘甜润喉,还正好微温,顺着他干涩的喉咙滑下,很快就压住了他的咳意,不可谓不周到。
顾清岚喝了几口,却不道谢,只是闭了双眼,又靠回软榻上。
李靳就盘‘腿’坐在他身旁,却微微向前倾身,是一种恳谈的姿态,连王爷的架子也不再摆了:“沐先生,我想过了,对待国士,自然有对待国士的法子,先前是我一时意气,太粗暴了,伤了沐先生手脚。我已将国都的太医特地叫了过来,要他务必给先生治伤,就算不能让先生的手脚康复如初,也定能免去许多后患。”
他用了怀柔这一套,在顾清岚看来,比之前的一味凶残,还是识相了不少,他们这种文士君子,推心置腹往往比恐吓威‘逼’更有效。
要知文人都爱风骨,越拷打反而越容易‘激’起他们的愤慨之情,往往适得其反,就算活生生打死,也不一定能打弯了他们的骨头,但以礼相待,却往往收效甚好。
顾清岚心里想着,就睁开眼睛看了他,‘唇’边仍是挂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讥讽:“这还要谢忠勇王下刀狠准,以后若是留下伤疤,估计也不会太大。”
李靳听出他语气里的讥笑,却不以为意,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怒和挫败中冷静了下来,不再怒火上头,不顾后果了。
自从顾清岚到了前线后,他屡战屡败,莫祁已经是他的老对手,那些招式套路他都清楚的很,你来我往,勉强可算不输不赢。
原本他是没将顾清岚放在他眼里,想他一介文臣,就算在民间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不过也是纸上谈兵罢了,没想到他竟真的有一些用兵之道,连月来自己数度吃亏,介是折在一些不明不白的地方。
这点在他和顾清岚的一局对弈中,已足够他清晰明了——此等心机手段,说是鬼才也不为过。
李靳并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还能屈能伸得很,若能将顾清岚招至麾下,现下给他嘲笑几句,对他来说犹如挠痒痒般,不疼也不痒。
李靳就呵呵一笑,继续诚恳道:“沐先生,并不是我太唐突,而是看杜将军和贵夫人……实在也太玩恩负义了,沐先生舍命救了他们,转眼间却被打成了叛贼,这要是我,我可忍不了这么大屈辱。”
他话说的巧妙,没有直接说莫祁和路铭心有‘私’情,却说得很有些含沙‘射’影,但凡男人,都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顾清岚却只淡看了他一阵,眼底就泛上些冰冷的笑意,良久才淡淡来了一句:“王爷可否再容我思虑几日?”
这么苦口婆心,温柔相对,他却还是不松口,李靳脸‘色’略有些不快,不过他很快压了下去,仍是那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也好,沐先生先养好伤再说。”
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