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上神的性情都着实寡淡,帮人从不帮到底,话也从来不说得清楚明白一些。
巫痕本就被这由心脉生出的寒冷折磨,自己又作死的加速了冻结的速度。
如今被这琉璃真火焚烧,非但没见一丝暖意,反而更加剧了这苦寒之痛。
她几乎能听到冰面结晶时的脆响,扰得她有些心神不宁,究竟是该继续冰封下去,还是应该逆水行舟呢。
黑暗一点点在降临,眼前的冰川都变得不那么清晰了,一个声音不断在心中回响着。
我要活!
我要活下去!
这琉璃真火是冷焰,即便在灵识之中已经到了冰封万物的地步,可这团火依旧在汹汹燃烧着,完全不见丝毫颓势。
没有时间去等待了,既然自己的选择,那就坚持到底。
巫痕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顺势而为,只是予翎既然赋予了她这团火,那必然就是有用的。
她迅速将灵识中的琉璃真火吸收到丹田之中,此时这一团冷焰将丹田占据的满满当当,冰冷的感觉迅速的蔓延起来。
如果任着琉璃火这样下去,恐怕黑暗很快就要席卷整个冰川。
巫痕沉吟片刻,势要将这团冷火熄灭,顿时一鼓作气,加速了之前的意念。
此刻灵识之中黑暗将至,似混沌未开之时,一切都无法识清。
她的呼吸越来越慢,几乎许久都没有一次起伏,原本跳动的那颗心脏早已被冰冻成石,没有一点生机。
然而巫痕不肯放弃,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丹田中的琉璃真火推出,火舌向所有冻结的经脉蔓延而去,顿时掀起一阵巨大的火浪。
这琉璃一片的颜色,大有散尽眼前黑幕之势,然而彻骨之寒,几乎让天地万物皆化作冰石。
就在黑暗整个覆盖宇宙的一刹那,一阵冰石断裂的声音乍然而响,随后轰隆之声接踵而来。
巫痕眼见着被琉璃色包围的经脉,一直延伸至心脏,此刻厚壁之下的血脉躁动了起来,宛若新生破卵,那些脆弱的冰石碎裂剥落。
花袭
自省堂外的仙障设下之后,没有仙令牌是根本无法进出的,止非被限制了仙力丢在这里如同困兽。
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同门,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几乎这些天到自省堂送丹药的人,全是带着羞辱他的心而来的。
止非受了离火一掌,伤的本就不清,那些假借送丹之名而来的人,更是得了逞,对他百般凌辱落井下石。
立言看他脸上和手臂,露出来的地方皆是伤痕,且不少都是带着仙力所致。
不由得低声哀叹,抬手用袖子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师兄,我如何都得四五天才能进来一次,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好带来给你。”
看着立言对自己怜悯的眼神,止非顿时又觉得十分烦躁。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索性干脆垂下了头,不想再触及他的目光。
尽管立言并无恶意,但是那目光却如利剑一般,扎在止非的心头。
他低垂着眉眼,恰好看到手臂上的伤痕,正是昨天彬与来此耀武扬威时留下的。
下手可真是狠,比起离火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火刃灼烧出的一道道伤痕,此时看上去分外狰狞。
这些皮肉上的伤痛,还不足以伤及他的自尊,可是看到立言对他怜悯的目光,却彻底让他的意志崩溃。
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磨难,同是仙门弟子,同是归一九子的身份。
彬与就可以居高临下的对他百般侮辱,而他却只能在这里做他人刀俎下的鱼肉。
止非清楚的很,彬与来自省堂这般肆无忌惮,定是离火默许的。
可在反观自己的师父,风营却对他置之不理,任他在自省堂自生自灭,真不知道他在这仙门之中究竟算是什么!
他心生怨怼,所有的戾气却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他的心魔,眼前是立言递过来的药瓶,被他一把抓起来扔了出去。
青釉瓷瓶撞在石砖上,被砸了个粉碎,里面的丹药被这一摔,也不知滚到了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