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南星从帐篷里出去。
雪停了,天气却更冷了,呵一口气眼睫毛上就会留下一颗小小的冰珠子。
队伍里的士兵也都带着毛毡帽子,个个穿的像狗熊似的。
楚南星感觉自己那一头短毛在寒风里都冻成了棍,风一吹贴着耳朵的头发,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不过天冷也不是没好处,至少昨天死了那么多人,今天早上也没闻到什么不好的气味。
保持农民揣的姿势,在嘴唇被冻掉之前,楚南星终于走到了炊事班分发早饭的地方。
当然她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需要热乎的东西暖和一下。
用保温杯装了肉汤,她才往放哨的碉房走去——昨天的俘虏应该关在那里。
“俘虏呢?”楚南星有些讶异的问道。
正在就这肉汤吃压缩饼干的士兵闻言,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说道,“在外面。”
楚南星默然的往外看了一眼,“在外面冻了半宿?”
为了合理利用木材和煤炭,除了晚饭和必要的照明,大家都是各自在帐篷里点火炉,而且都有定额。
发电机又不是不能用,这里晚上有灯光照明,哪里需要火堆呢?
楚南星无奈的在外面找了一圈,才看到几个快冻死在雪地里的俘虏。
“就这么几个人?”楚南星回想了一下,昨天这群人的打斗声并不小。
这时候沈英哲走过来,说道,“昨天来的都当场击毙了,只剩下这几个。”
楚南星点点头,随后说道,“可是这样冻下去,什么都审问不出来,他们就要死了。”
沈英哲冲身后做了个手势,他身后几个士兵就走上前来,把这几个阿三拎走了。
他随后还和楚南星解释道,“懂印地语的人太少了,其实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楚南星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您老还不如把他们杀了呢。
她跟在沈英哲身后,继续农民揣。
沈英哲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脱大衣。
“牛逼啊兄弟,这么冷的天你还嫌热吗?”楚南星瞪大眼睛看着他。
沈英哲这衣服穿也不是,给她也给不出去了,只好抬头望天,“嗯,感觉气温回暖了。”
楚南星看着他,说道,“完了,你是不是冻伤了,走走走,让军医看看。”
沈英哲身后的副手憋笑憋到内伤,赶紧拦住楚南星,“咱们先去审犯人吧,我们老大身体好着呢,不会生病的。”
楚南星只好作罢,继续跟在他们身后——农民揣。
许燕归从帐篷里出来,忍不住捂眼睛,冲着她就走过来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个姿势实在太猥琐了。”
楚南星用胳膊肘,把她往旁边顶了一下,“主要是天太冷了,我的手又不是无情铁手,在外面冻着多难受啊。”
“你大衣不是有兜吗?”
“冰冰凉的,没有袖筒暖和。”
许燕归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南星就这样维持着农民揣,一路走回了碉房。
几个终于缓过来一点的阿三,皮肤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就像刚从冰箱拿出来没多久的冻肉。
这群人说话叽里咕噜,摇头晃脑的,然而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沈英哲的副手掏出来一个——翻译神器。
楚南星怀疑的问道,“这玩意儿靠谱吗?”
副手摊摊手,“没别的办法,基地里翻译很稀缺的,更何况印地语这个专业很难找工作,基本没人学。”
副手对着机器说了一句中文,然后机器就翻译出一串咖喱味的不知道什么话。
楚南星忍不住去旁边,给炉子加了几根柴,等火烧旺了,才回到椅子边坐下。
副手正在那你来我往、外兼驴唇不对马嘴的盘问俘虏。
听了全过程的楚南星大概明白了这群人的来历——民兵。
这群人是原本就住在边境的原住民,末世后基本被放弃了,只剩下驻守边疆的少数士兵,统治了这里。
边境是有不少女兵的,一开始这些女兵还带着女人反抗,最后被联合镇压,带头的女兵也被杀了。
而昨天他们之所以过来攻打这里,是因为楚南星触犯了印地男人的威严。
楚南星:“……”
印地男人的威严真是神圣不可侵犯呢!
结果这群人也真的是搞笑,一群人冲过来,连最外层的防线都没突破,就被沈英哲带着人杀了个底儿掉。
更夸张的事,即使在这个时候,这群人还敢仇视的看着楚南星。
他们赞美沈英哲是个有能力的男人,但不应该这样放纵自己的女人。
楚南星听了这些话,都想现场唱一首鸡你太美,可惜回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怎么唱。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交代,昨天来的几百个突袭的士兵,都是首陀罗和更低贱的“不可碰触之人”——达利特。
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明明是被压迫的阶级,居然也不思考变革。
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来看,这群人还沾沾自喜,因为为国而战,本应该是刹帝利的事情。
楚南星觉得他们可悲又可怜,由于过于难过,她喝完了保温杯里的肉汤,还吃了两大块面饼。
这些杂牌军并不能代表印地政府,顶多就是个民营组织。
只不过即便如此,侵犯华国边境,也是死罪。
沈英哲带着几个人,在冷风口里,给了这几个人一个痛快。
兴许是大白天杀人,视觉冲击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