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妃沉默起来,手却不忘拿起碟中的糕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津津有味。
许久之后,翎妃才开口道:“落儿的意思,是想鼓动边疆的百姓,种植这种紫薯?”
安成落轻笑道:“母妃正解。”
翎妃默了默,语重心长道:“落儿应该比母妃更清楚,像紫薯这种并没有普及天下的食物,想让朝廷大批量种植,有多困难,光是说服户部那些老古板,就得费多少口舌。”
安成落扬唇一笑,道:“儿臣明白,所以儿臣并没有直接将这想法上报父皇。”
翎妃秀眉微蹙,疑惑道:“那你想干什么?”
安成落道:“儿臣想让舅舅发动边民种植紫薯,那些地荒着也是荒着,可是一旦种植的紫薯有所收成,获利的便是边民,也可以让舅舅在边疆声望更盛。”
翎妃看着安成落,微眯了眯眼,道:“落儿你可知,这么做,稍有不慎,便会让你舅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着翎妃缓缓起身,接着道:“功高盖主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舅舅已是手握重兵,皇上虽然忌惮,可一旦被皇上抓住了把柄,那你舅舅便要步前人的后尘,你知道现如今有多少人对你舅舅虎视眈眈吗?”
“就说振国公一氏,便多次觐言,必须削弱你舅舅的兵权。你舅舅若是在边疆的声望过高,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着急,免不了他们会狗急跳墙。”
安成落双手紧握成拳,抿了抿唇,道:“大周是姓安的,可不是姓徐的。父皇亦不会让徐家一家独大,母妃无需担心,儿臣只需要舅舅答应发动边民种植紫薯,其他的儿臣自会安排,不会连累了舅舅的。”
翎妃轻轻扶额,叹气道:“你这孩子……罢了,此事母妃会和你舅舅说上一二,至于你舅舅答不答应,母妃可不敢保证。”
安成落笑了笑,道:“舅舅会答应的,舅舅和儿臣一样,都想让大周任何一个地方的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可是舅舅的夙愿。”
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韩佰胜那时尚不是骠骑大将军,更无需日夜坚守边疆,作为韩佰胜唯一的外侄,韩佰胜对他可是疼爱有加的。
安成落拳脚功夫的启蒙师父自然就是韩佰胜了,韩佰胜会和他谈天下,论古今,舅孙二人可谓是无话不谈。
安成落在华清宫直等到临近宫禁时分方出宫,刚到宫门口,一条人影忽的便扑了过来,吴擎眼疾脚快,抬脚就将那人影踹了出去,抽刀护在安成落身前,厉喝一声:“何人胆敢在皇宫门口行凶?”
只听地上的人影哀嚎一声,连忙道:“是我,是我啊,十一皇弟。”
安成落抬了抬眉,示意吴擎退下,定睛一看,只见地上躺着的,不就是那个和他素来都不对眼的贤王吗?
吴擎那一脚直把他踹得灰头土脸。
“九皇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安成落问道。
只见安成贤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扑倒在安成落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声的哭喊道:“十一皇弟啊,真是患难见真情,哥哥以前是有眼无珠,你可千万别和哥哥计较啊。”
安成落抬起袖子,轻轻的扫开了安成贤的咸猪手,道:“九皇哥有话好好说,别弄脏了弟弟的衣服。”
安成贤的哭声瞬时就顿住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这次多亏了十一皇弟,帮哥哥洗清了冤屈,不然哥哥还不知道要被父皇关禁闭关到何时,以前都是哥哥不好,处处与皇弟作对,皇弟且放心,哥哥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啊呸,不对,是弃恶从善……啊呸,又不对,哥哥……”
安成贤说着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啊。
词穷好惨的啊,只恨自己以前没多读点书。
吴擎一脸的古怪之色,眼前那坐在地上,哭成个泪人之人,竟然是个皇子?
天啊!跟主子这差距,真是没得比。
一个皇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还有没有一点王爷的威严了?
安成落哑然一笑,道:“九皇哥,破案的是韩大人,皇弟我可没出什么力气,九皇哥该去好好的感谢一下韩大人才是。”
安成贤低声的嘟囔起来:“韩大人早就谢过了,韩大人说最该谢的应该是皇弟你啊,怎么你们这二人,还推来推去的。”
安成落扬了扬眉头,长“哦”一声,道:“弟弟听说,此次父皇不仅解除了九皇哥的禁闭,还给了九皇哥不少的补偿呢。可怜我这一路长途跋涉,吃尽苦头,竟然一点赏赐都没有。”安成落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
安成贤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正色道:“皇弟莫要伤心,待明日哥哥便将那些赏赐,统统都送去安王府,那些赏赐哥哥不配得到,应当是皇弟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有资格得到父皇的赏赐。”
安成落一脸的为难,道:“九皇哥言之过重了,弟弟怎么好意思拿九皇哥的赏赐,还是算了吧。”
“不重!”安成贤义正辞严道:“哥哥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很早之前,哥哥便一直觉得,十一皇弟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所以哥哥才会妒忌皇弟,才会处处与皇弟作对,但这也说明皇弟之优秀,不是哥哥所能及也,这些赏赐,本就该属于皇弟的,哥哥受之有愧。”
安成落腼腆道:“九皇哥这么夸赞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吴擎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主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的?
他以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