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安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府中下人开始挂起了红灯笼。
中秋佳节将近,加之安成落近期在圣上面前,日渐活络了起来,各路送来的节礼更是一担子又一担子地被抬进安王府。
无论是江陵还是丰时,都是应接不暇。
安成落一早便进了一趟宫里,给翎妃请安,也算是提前和翎妃过了中秋。
毕竟安王府里明面上还有两位他请来过中秋的贵客,可不能在中秋夜放了人鸽子。
只好和翎妃道明缘由,翎妃也是十分支持。
落儿能够请三两好友到府上做客,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翎妃自然不会怪罪。她只怨自己不能出宫,不然也想和落儿一起在宫外过个中秋。
安成落刚到华清宫,和翎妃聊没几句,安仁帝便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帮子小太监,个个手里都捧着锦盒。
安仁帝一眼瞧见安成落,开怀大笑道:“落儿也在啊,正好父皇选了些好物件,正准备让人送去安王府,既然落儿在,待会顺道带回去便好了。”
安成落微笑颔首,拱手道:“多谢父皇恩赐。”
安仁帝拍了拍安成落的肩头,抬眉问道:“朕听闻华神医此番中秋佳节要在安王府做客,可是真的?”
安成落点头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父皇,丘爷爷如今已在安王府,恰好丘爷爷在京师,儿臣便自作主张的将他请到府上做客了。”
安仁帝闻言,又是大笑了几声,道:“华神医乃是神人,吾儿能与之交好是好事。随后你顺便带着节礼,代朕送与华神医。”
安成落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翎妃微讶道:“落儿方才说的贵客,原来是华神医啊。”
华神医的名头她自然是知晓的,未入宫之前,那还是在韩国公府时,她父亲还在世之时,也曾和这位华神医有过一面之缘,对他颇有些印象。
“正是。”安成落笑着回道:“丘爷爷的孙女,仙儿妹妹也一并在府上做客。”
“仙儿妹妹?”翎妃眼睛微微一亮,问道:“可是那位国学院女教学?”
“是。”安成落点头抿唇应道。
翎妃将安成落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瞬间就打起了主意来了。
这不是正在给落儿选妃么?
虽然华家不是官宦家族,可也是一个大族,更何况族中子弟多半从医,可是一个医学大家。
京师的那些贵女们,除了倚仗自家父辈在朝中的权势,谈上一门好的婚事,可都没什么真本事。
华神医的孙女就不一样了。
就算身份地位比不得京师里那些官家贵女,可本事也不低。
试想哪个官家贵女能够身怀一身精湛的医术,更是进国学院当教学。
那断然是没有的。
官家贵女多半都是只会个女红,会背几首诗,读过几本四书五经,皆是娇娇弱弱的绣花枕头。
翎妃如是想着,华仙儿顿时便成了她儿媳的最佳人选。
既然人能到安王府去做客,那自然是和落儿有几分交情的,说不得二人可能已经暗中互生情愫,若是她这个做母妃的再推动一把,那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么。
翎妃越想越是觉得可行,脸上也不自觉的展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安仁帝看得有些痴了,他都不知有多少年没见过翎妃展露笑颜,今日这一见,却让他如止水般的心微微荡漾开来。
虽然岁月不曾饶过谁,可这样的翎妃却也更添几分韵味。
安成落将翎妃心中所想尽数看穿,心里暗喜,他在母妃面前提及华仙儿,也是想在翎妃面前先露个底,为日后迎娶华仙儿做做铺垫。
却不曾想,翎妃竟一下就想到他心坎里去了。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
简直是太合心意了。
翎妃向来都是从心所欲,行动如风,当即便拉着安成落的手,道:“母妃当年也曾和华神医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现在神医的孙女都这么大了,都能进国学院当教学了,不愧是名家之女,神医教出来的孙女真是出类拔萃。”
“落儿啊,日后若是有机会,你可得带那位仙儿姑娘进宫来给母妃瞧瞧。”
安仁帝一听便来神了,立马道:“爱妃若是想见,朕现在就命人去安王府传她入宫。”
说着便抬手向潘海示意一番。
还未等他来得及开口吩咐,只听翎妃一口啐道:“皇上又瞎凑什么热闹,臣妾让落儿带,便让落儿带,何须皇上多此一举。”
安仁帝神色微微一僵。
他怎么又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吗?
翎妃犯得着对他如此冷眼相待么?他不过就是想遂了她的心意罢了,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个皇帝真是太难做了。
“再说了,落儿带仙儿姑娘进宫来请安,和皇上传召,那能是一样的吗?”翎妃冷冷道。
安仁帝暗中抹了一把汗,连忙道:“是,爱妃说得对,肯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都是把人叫进宫里来,哪里不一样吗?
唉,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难猜测了。
做皇帝难,做一个能摸懂女人心思的皇帝更难。
翎妃剐了安仁帝一眼,这才又笑着对安成落道:“可惜了,母妃要是能出宫就好了。”
安仁帝眼观鼻鼻观心,暗衬着:出宫是万万不能的!
别的什么事都好说,可万一翎妃出了宫,就不回来了,他找谁哭去。
在宫里头,虽然华清宫不是他想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