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血色飞溅,一下将那娇白的花瓣染出了异色!
有宫人的哀求,哭饶,以及无数人在四处的谩骂咒怨。
她被迫跪在那梨花飘绕的树下。
看着眼前那些人,残忍的,嘲讽的,讥弄的,轻贱的眼神。
他们说,“只有你死,我们才能活。”
她们说,“这就是你的命,认命吧!”
他们和她们看着她,高高在上的,如盘在她头顶的巨大而扭曲的森罗魔刹,鬼目憧憧。
裂开了血盆大口,笑得森然可怖。
“!!”
她猛地睁开眼!
头顶一片天青色的床纱,柔柔缓缓,随风徐动。
不见了鬼影恶魔,有碎金的光柱,从一边倾泻过来。
她眨了眨眼,想伸手去碰一碰那似是虚幻的色彩。
手却突然被人从一旁握住,“小姐,您醒了!”
她慢慢转眸,看到绿柳一双哭肿的眼睛。
张妈和小菊都从后面走过来,双眼通红,却又惊喜异常。
“太好了,终于醒了!”
“奴婢这就去唤大夫去!”
迟静姝闭了闭眼,只以为在做梦,可一扭头,脖子上却传来撕扯的剧痛。
登时皱眉。
“小姐别动!”
张妈连忙凑过来,一把扶住迟静姝的肩膀,“您受了伤,这样会让伤口又裂开的。”
受伤?
迟静姝的眼里露出几分茫然。
随即,夜里,那雪妖一般的魔,在她的脑海里,渐渐转过了脸。
她眼眶微颤,猛地坐起,“张妈!我们离开京城!”
“小姐!”
张妈和绿柳两个立时扑了过来!
一个伸手扶她,一个拿帕子去捂她的脖颈!
痛楚再次袭来,骤然的动作也让她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摔落!
“果然又裂了!您怎么就,怎么就……”
张妈又急又气更心疼,眼看脖子上的布条顷刻就被血染红了,登时急得扭头去喊,“罗婆子,罗婆子,快!去,去把大夫找来……”
话没说完,被迟静姝拉住手,“张妈,收拾东西,我们即刻离开京城。”
张妈一怔,回头看她,“小姐,您怎么了?”
迟静姝却没有回答,只自顾推开绿柳,又要折身去翻床头壁橱里的东西。
眼看着竟是要自己收拾的模样!
张妈赶紧将她强行拉住,“小姐!要离开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您这伤,不能颠簸的!还有老爷,今天一早,叫朝廷派来的人给抓了!”
“什么?!”
迟静姝猛地回身,却又差点倒下去。
张妈一把将她扶住,满是焦忧,“如今府里都快乱成一片了。原本春荣堂那毒妇还想趁乱到竹苑闹事,幸亏老丁早有准备,带了不少人在外头护卫,才没叫他们进得来。”
迟静姝的脸色难看,“为何朝廷会派人将父亲抓起来?府里如今的情形如何?二夫人那边就没有其他动作?”
顿了下,才又问了一句,“我是怎么……回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响起小菊的声音,“小姐……”
声音似有为难。
张妈疑惑地扭头,“请来大夫了?还不快……”
不料,却有一道温和雅润的声音传进来,“九小姐可是醒了?”
迟静姝眼眸募地一抬,刚要开口。
一向不许外人轻易靠近她的张妈居然站了起来,主动迎到门口,“是苏将军?快请进。”
她皱了皱眉。
一旁绿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姐,昨夜,是苏将军送您回来的。他说您与他走散了,大约是遇到了袭击。见您满身是血,还特意又去找了大夫……”
她没说完,又抿了抿唇。
对苏离,她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想法。
这人说对小姐体贴吧,又确实是极为温柔用心的。可昨夜在太液池那里,面对嘉悠郡主与楚梦然时他的态度却又……
迟静姝没说话。
张妈已经引着苏离进了屋,却没直接往里屋来,而是让他在外间的屏风前稍等。
便又进来对迟静姝道,“小姐,苏将军特意前来,似是有事要说。如今家里形势乱,您看要不要请苏将军帮一帮?”
言语之间,满满的信任。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略想了下,伸手,“扶我起来,我正好也有话问他。”
张妈应了一声,连忙和绿柳两个伺候她起身。
脚下落地时,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迟静姝知晓,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症,只有静养慢修才能恢复过来。
可如今……
脖子上的痛楚再次传来。
其实没有那么难耐,只是伴随这那痛楚而来的撕心裂肺,才是最叫她承受不住的。
绿柳觑眼瞧了瞧,见那血并没有十分氤染出来,松了口气,用块干净帕子给她暂时围在外头遮挡了一下。
这才和张妈一左一右随着她出了里屋。
苏离正背手站在屏风前的菱花窗边,闻声,扭过头来。
迟静姝抬眸,便瞧见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明显奔波一夜的憔悴与隐隐的疲态。
连下巴上,都露出了一层极浅的青茬。
还未开口,苏离已经一步上前,“可还好么?”
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
张妈拽了绿柳一把,将不情愿离开的小丫鬟给硬拽走了。
迟静姝摇了摇头,又道,“我父亲到底……”
话没说完,苏离却已经靠近,一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