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在迟府消失的事,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浪。
朝堂之上,最近因为迟楚两家儿女之事,也是多有议论。
当然,儿女长情的事,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并不会多加置喙,却集体奏本,参这二位重臣家风不正,不宜担任朝堂重任。
户部尚书那边自有盘根错节的交好之人辩白维护,而迟烽,竟然有明王和苏离大将军,甚至连文王都上奏折作保。
一时两边来回拉扯,倒是也没闹出个结果来。
便又有人传出,迟烽是个为求富贵权势不惜卖女的卑劣之人!不然怎会几位王爷甚至当朝大将军都极力保他呢!这可不仅品行有问题,更是私德败坏了!迟烽被气到几乎砸了晨光台所有的东西,最近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迟府都不怎么回。
不理外头如何疾风骤雨,一片混乱,忆棠园里,却只是一片宁静。
迟静姝依旧坐在廊檐下挑件干花,研磨花粉。
翠莲在旁边给她打下手,一边跟她闲聊。
“小姐,您说老爷这回,是不是真的要狠下决心来跟户部尚书决裂了呀?
他们可都这样欺负到头上来了呢!”
迟静姝笑了笑,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翠莲又自言自语,“奴婢听罗婆子说,老爷把五小姐送了出去,还有银翘跟那个扮鬼的丫鬟,楚知公子写的信件和那些行头也全都带走了。
这是准备还击了吧?”
迟烽并非无用之人,能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除了徐家当年的扶持,也少不了他自己的心智筹谋。
只不过这人贪图太多,野心又极大,做事瞻前顾后,故而总是会摇摆不定、左右动摇。
这一回,被逼到如此地步,她就不信,迟烽真的还能忍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可是,若朝廷局势混乱,各方势力全都露头后。
那么……萧厉珏,会不会就能在这场动荡中,获得一线生机,从而避免一年后的,那场灾祸?
心下正思绪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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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一日,迟府之内也是要举办祭祀的典礼,以及为亡人放花灯祈福的。
迟静姝便让老丁按照旧例来办。
老丁却露出难色,“若是按照旧例也不难,只是,这先前几年,咱们府内所放的天灯或花灯,都是先二夫人定夺的。
今年这灯,小姐您看……”迟静姝倒是想起来了。
迟府每年几位主子放的天灯和花灯,都是在京城一家专门做灯的店里定制的。
而且,这家店的店主从前是在皇宫给贵人做灯的,若是奴仆去下订单,他定是不接的,只有主家去,才能预约到想要的款式。
迟静姝本不想理会,可毕竟秋日祭也算是个重要的节日,而且定制的花灯,有两盏,乃是迟烽要带去宫宴上,与当今圣上一同放飞的。
她就算再不喜,也不能不管。
便点点头,“那我下午便去一趟。”
老丁点头,“后日便是秋日祭了,也怪老奴最近事务太忙,忘记提醒小姐了。
如今再去,不知还能不能定下花灯。
若是不行,老奴再想想法子。”
迟静姝朝他笑了笑,“本是我的事,倒是劳您多辛苦了。”
老丁当即诚惶诚恐,“小姐严重了!”
又看了眼左右,上前道,“小姐先前吩咐的事,老奴略查了查。”
迟静姝眼波一转,朝他看去,“如何?”
老丁低声道,“徐云山没回京城,您又安然回来,徐之行便已猜到事情有变,可他怎么派人查探,都查不出相国寺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时参与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迟静姝明白——只有萧厉珏才能做得这样干净。
点了点头,又道,“那另外那两件事呢?”
老丁说道,“四小姐确实被带进了康王府,却没有传出有女子尸体被抬出的事。”
迟静姝微皱了皱眉,又听老丁说道,“另外,那位陈怡小姐,被文王殿下,送去了九城兵马司的军营,没熬过……半个月。”
迟静姝眼神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