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反而艰难地坐起来,焦急地看向迟静姝,“神女快说!上天到底有何示意!”
迟静姝再次弯唇,那笑,如同春风拂开的花苞,一瞬间,让整个大殿都落入了无边美人春色的好风景里。
开元帝又有些痴了。
便听迟静姝轻轻缓缓地说道,“天降紫薇于青云,乃是大吉之兆。
然而,紫薇却落东宫,非陛下主殿,陛下可知为何么?”
一听到迟静姝提及东宫,开元帝臃肿的脸上却出现了一股叫人怪异的神情来。
仿佛这个词是个禁忌,不容人触碰。
可到底,开元帝还是问道,“为何?”
迟静姝笑了笑,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旁边的秀禾,说道,“乃是因为,陛下已得了天降之露,却还要以凡子之身迎接天贵,岂不是对上天的不敬与亵渎?”
开元帝一下慌了,当即摆手又摇头,“凡子绝没有亵渎上天之意!还请神女收回方才之言!”
旁边的秀禾渐渐察觉到了不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迟静姝在打什么哑语。
便听迟静姝又道,“陛下,天降甘露,乃是为陛下锻体炼身之用,若常以甘露锻造,凡体便会渐渐脱尘,往仙身而出。”
开元帝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当即坐直了臃肿的身体,双眼发亮地盯着迟静姝。
秀禾在旁皱了皱眉,往后悄悄退了几步。
迟静姝眼角扫到,心下一笑。
“可陛下并未以甘露炼身,便妄图以凡体迎接天贵,必然是受不住的,这才有了这般的症状。”
说着,又朝开元帝看去,“陛下方才只觉心跳不安,浑身冒汗,可现下,是不是已然觉得有些冷,并手脚微微发麻了?”
开元帝大惊!这些他可没说过,神女居然知晓!看来真的是天将惩罚了!也顾不得身份了,当即跪在床上,恭恭敬敬地朝迟静姝行了大礼,“还请神女赐下化解天怒之法!凡子诚心诚意,但求上天宽恕!”
迟静姝立时站起来,拢着宽大的袖子,回了一礼。塞北江南
垂下眼帘,行了一礼,退到了门外。
王福海赔着笑跟过来,小心翼翼地问:“神女殿下,那东宫的紫薇贵气,您看……”迟静姝摇了摇头,“已过了时辰,不必再去了。”
到底是动了秀禾和左四,本想趁着小楼那边没来得及得到消息,赶紧前往东宫的。
可现在,只怕是来不及了。
若此时还强行前往东宫,当会更惹怒那人,到时,真是赔了性命倒是不划算。
东宫,近期,怕是无法去了。
抬头看了看东宫的方向。
远远地,好像能看到从前在萧厉珏的卧室内看到的那只跟屋脊上一样的三角瑞兽。
映在圆盘的月光之中,模糊又清晰。
她转身,走下养心殿的台阶。
汉白玉的台阶另一端,一行人站在那里。
为首的,正是皇后穆淳宛,与明王萧云和。
穆淳宛抚了抚鬓发,语气冷淡地说道,“那就是神女?”
远远地,瞧不仔细面容,却还是音乐能看到那出尘绝美的神态。
尤其那袅娜若仙人的身段!哪里是神女,是勾人的魔女还差不多!说完,才发现旁边的萧云和没有出声,便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看上眼了?”
萧云和微皱了下眉——自从被萧厉珏差点伤了性命之后,皇后的性子便愈发的尖酸刻薄。
笑了笑,温柔地说道,“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这神女瞧着……”穆淳宛却并不想再听,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今夜养心殿只怕有事,你在这里候着,莫要又让其他几个占了先!”
说完,便自顾领着众人走了。
萧云和站在原地,行礼。
待她离开后,转过身,看向迟静姝离开的方向。
再次皱起了眉,“这神女怎么瞧着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