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尸首之后,不可走近尸首,立刻结束此次出兵。”东方靳讪笑。
颇为诡异的对敌战术,端木蒨姌回忆今日听见的哭喊声。
“王爷今日寻到了尸首吗?又在离尸首多远处驻步?”她探究。
“看见尸首,立刻驻步,随即快马离开树林。”东方靳肯定,“当年本王以此法足足折腾半月,顶着全军将士的质疑与怒骂,最终敌军坐不住了,发起猛攻。”
“王爷由此胜仗?”端木蒨姌惊愕。
“正是。”东方靳点头。
“此处难道有敌军?”端木蒨姌大胆推断。
思索着不语,东方靳望着摇曳烛光,取竹镊调整灯芯。
二人静默无语,忽而听闻门外响起杏儿之声。
“王爷,世子请王爷移步书房,商议要事。”主子命人在王爷院落外徘徊,知晓贤王半夜用膳,立刻来请。
“去吧。”东方靳起身。
沉默无语,端木蒨姌随行。
入了书房,凤眸扫过先锋将军、校尉、李副侍卫长及肖侍卫长的脸,这才望向世子。并不行欠身之礼,仅稍稍抱拳,自行落座。
“王爷,这声音……”南宫墨抬手。
“哭喊声没停吧?”东方靳入此院落,便听见了凄惨如鬼哭狼嚎之声,“本王那边听不见。”
“末将处比这还大声。”校尉皱眉,“御林军无一人能安睡。”
“属下今晚赶到驿站,就见校尉等人在院门边徘徊,进了世子这边……”肖侍卫长叹气。
“有何人的院子听不见?”端木蒨姌关心。
“悟晟那边。”姚悟晟从高高的红案书堆里抬起头。
他也在?攻城之后,他扬名立万;端土匪据点,他竟组织歌舞伎烟熏匪窝…端木蒨姌招招手:“到我身边坐。”
兴高采烈钻到宫主怀中:“班主,你住的位置也听见这怪声音吗?先前悟晟到此,听他们说皆闻鬼哭声,便在除贤王院落以外的所有处,走了一遍……”
小手递上张墨迹未干的纸,恭恭敬敬呈给贤王:“王爷在树林里懂得御敌之道,这是悟晟刚画的园子内声音强弱图。”
扣住小手腕,贤王指指红案:“刚画的?衣袖都是墨迹。来人,取套衣裳。”
南宫墨好奇一观,看后,传予众人。
“末将处比这边的声音略大一些,的确输于校尉住所。”先锋将军肯定。
众人纷纷表态:姚悟晟画的差池不多。
“媛儿(端木蒨姌),本王已于房内将当年之事与你详说,你替本王告诉众人吧。”东方靳幽幽然。
“各位,贤王当年征战沙场,曾打过树林之战……”端木蒨姌娓娓道来。
众人闻言,屏住呼吸,直至叙说之声末了良久,才有人重叹。
“叫管事来。”南宫墨扬声。
管事匆匆赶到书房,向众人见礼后,规矩回话。
“下官打理驿站兢兢业业,这种哭喊声也是近日里才出现。”东张西望,管事摸摸立起的汗毛,“下官所住之处未听闻。”
“你所住位置与本王较近,本王听不见,你处听不见不足为奇。”东方靳接话。
“此处离坟场近吗?”校尉推断:冤魂受不了阎王殿酷刑,哭喊不停。
“远着呢!翻过那座山,才是乱坟岗。下官负责的驿站,甚少有贵客临门。”拱拱手,管事看看姚悟晟画的图纸,指了大概位置,“这里是乱坟岗。”
“我等一路走来,也未瞧见几个村落。这里百姓死了,如何安葬?”李副侍卫长探究。
“草草埋了。多半埋在自家院落外。”管事回答清晰,还举了例子。
“你在此多年,上一回出现哭喊声乃何时?”南宫墨怀疑此声的出现,与自己的豪华车队有关。
想了良久,管事吞吞吐吐:“几年会有这么一段时间,林中传出怪声,具体隔多久出现一回,下官未曾注意。只交代驿站的人,平日里别往树林去。”
此声能令身手矫健的校尉疑神疑鬼,两百来人的驿站又有谁敢往树林里去?端木蒨姌点头。
“除这次外,你对哪次的鬼哭声印象最深?”南宫墨探究。
“十八年前。下官刚到任,才安顿好一家老小,有位皇子经过此处。”往事历历在目,管事有感而发。
“皇子后来如何?”东方靳疑心此皇子因鬼哭狼嚎之声,没了性命。
“皇子入夜后入住,被怪事吵了一宿,天未亮便走了。数年来,下官再未接待过如皇子、世子、王爷等尊贵之人,仅是些信差歇脚。”管事叹息。
“退下吧。”南宫墨沉声。
管事向众人行礼,后倒退着离开。
“以本王之见,树林里藏有秘密,时不时发出怪异之声,乃藏秘密者不希望有人入林。”东方靳揣摩。
“本世子也如此认为。肖侍卫长,我等前往朝歌时,也曾走陆路经过此处,听闻了怪声吗?”
最近一次前往朝歌,南宫墨走了水路,可来往朝歌数次,总有经过此处之时。
“末将未留意。”肖侍卫长摇头。
“世子,此驿站不如前方驿馆舒适,若不是因御林军和随行好些同仁,在宣正郡负了伤,我等定赶路到前方驿馆歇息。”
此驿站前不沾村、后不沾店,设施简陋,李副侍卫长从不将此定为歇脚处。
“哭喊声没了。”姚悟晟竖起耳朵听。
“嗯,没了。何时没的?”端木蒨姌因注意众人的商议,没留意哭喊声。
“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