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霜坐在马车里,一脸的紧张,不时的看看对面而坐的宁子衿,目光时而又投向车门外,那里仅有一道车帘相隔,姚玉霜虽看着车帘,然目光却是透过车帘,看向外面的男子。
姚管家早就被楚昱赶到了一另辆马车上,自己一个人霸占着这载着宁子衿的马车,手里挥舞着长鞭,唇边的笑容诡异狡诈。
无耻啊,卑鄙啊!
宁子衿的心里,反复又重复着这两句话。
牵马的僵绳跟马鞭都在楚昱的手里,宁子衿还能说个不字吗?不论她坐哪一辆马车,楚昱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车夫给赶下车,由他暂当车夫。
旁人见了似乎是楚昱降低身份,是宁子衿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赚到了,可又谁知道楚昱的厚颜无耻。
“咕咚——”
车厢里,响起姚玉霜吞咽口水的声音,宁子衿一直是温文淡雅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熏的笑容,哪里见过她如此冷若冰霜的一面,当即将姚玉霜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细微到叫人不易察觉的咽口水声让宁子衿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姚玉霜那双瞪着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眸里还噙着一抹颤意,心下一怔,忙收敛了情绪。
“表姐,抱歉!”被楚昱气得够呛,一时没有收住,楚昱是没有被她的冷漠给吓退,倒是将姚玉霜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姚玉霜回去之后要怎么想她了,该不会从此要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了吧?
思及此,宁子衿的心里又怨上了楚昱。
姚玉霜眨了眨眼,纤长而的睫毛一根一根的垂下,良久,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对嘛,温柔,优雅,娴静才是子衿该有的。
姚玉霜很想问贤王世子为什么非要来替她们当车夫,但想到没多久前宁子衿浑身散发的冷意跟怒气,很识趣的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该她知道的,子衿自会跟她讲,不该她知道的,礼貌上也不该随意问。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贤王世子的心思,不一般呐。
另一辆马车上,赶车的是姚管家跟宁府的车夫,车厢里,云飞龇牙咧嘴的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腰部,双目喷火。
“世子当初是救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以前一直不觉得,怎么一跟宁二秀,变得这么刁蛮不可理喻,可怜我的腰,唉哟!”
白曜正襟危坐,淡淡的昵了云飞一眼:“你忘了她的名字?”
“以前不会忘,今天之后更不可能忘。”云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奇怪,干麻无缘无故说这个?”
白曜好整以暇的昵着云飞,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笑容很浅,几乎要淹没在他冰冷的表情里,不过云飞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笑容里的狭促。
半晌,云飞才瞪大了眼,恍悟白曜话里的意思。
阿蛮叫什么?叫阿蛮啊——
她的名字里都有个蛮字了,你还指望她温柔如水?
云飞嘴角抽了抽,忽然又听到白曜那道悦耳却又欠扁的声音响起:“世子向来关心宁二秀的一切,听到你的评价一定会很激动。”
“什么意思?”腰间传来的阵阵刺痛提醒着云飞他被阿蛮发了狠的蛮揍,一口气憋在心里堵的慌,不停的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乍听白曜煞有介事的一句话,顿时懵了:“我何时评价宁二秀?”
“你刚刚不是说阿蛮跟了宁二秀之后变得刁蛮不可理喻,想来世子也想听听这别出心裁的评价,云飞,你真是有才。”
白曜的揶揄跟不怀好意,叫云飞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你故意的——”
如果被世子听到了,他哪里是会激动,肯定会激动的想要掐死自己。
怎么个意思?是说阿蛮本是个挺好的姑娘,却在跟了宁子衿之后变得刁蛮不可理喻,这不是变相的说宁子衿本身性格就有问题,所以把一个丫环给教成这样了?
云飞头一回发现,向来沉着稳重的白曜,分明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无耻起来没有下限。
白曜剜了云飞一眼,一脸的好心没有好报:“我不过是替你陈述事实,替你在世子面前赞美你的聪明。”
云飞暗暗咬牙,只是很快,他俊美的脸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身子微微直起,凑近了白曜几分,一只手搭上白曜的肩膀,讨好的声音道:“咱们好逮是生死与共过的兄弟了,你不会做这出卖兄弟的事情对不对?”
白曜嘴角轻勾,笑得奸诈无比:“青弦弓——”
“啥?”云飞一时怔愣,有点缓不过神来。
“听说世子前不久得了把青弦弓赏你了,你也知道,射剑不是你擅长的,放你那也是浪费,与其当摆设,不如让它物尽其用是不?你都说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自然是有福同享。”
白曜说的理直气壮,那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叫云飞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
他可是软磨硬泡好不容易从世子那里拿来了,是皇帝赏下的宝物,就是当摆设看也是他的事情,这只狐狸,敢情一直惦记着他的东西,原说今日怎么老在他的话里揪错处,就等着这一刻呢吧。
都怪他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偏偏跟宁二秀挂上勾,这下好了,被白曜给抓住尾巴了吧。
云飞此时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让你话多,让你话多。
“好,成交!”
白曜唇边的笑容无限放大:“刚刚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云飞眼角一抽,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