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珞璃起初没有发现,听到楚暇的惊呼声,这才看到了宁子衿,当即一双眉狠狠的拧了起来,几乎要成一个疙瘩。
叫嘴边的谩骂声忽地又咽了回去,楚暇是皇亲国戚,又有刁蛮任性的名声在外,自然不怕,可她不同,父亲虽然手握重兵,但到底只是个臣子,容不得她在今天放肆。
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宁子衿逞口舌之快而惹太后大怒。
离楚暇近一些的人,目光纷纷向宁子衿看来,一些不认识宁子衿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探究味道。
能被太后邀请的,大多是显贵之家,这些人中或许对宁子衿等人没有敌意的,但也不乏鄙夷跟轻蔑之色,显然是认为宁家是不够资格被太后请来的。
豪门贵族中没有谁不认识谁的,要说不认识,那肯定是一些小门效的人家,显然,宁子衿等人的出现,在这些贵族里怎么看都上不得台面。
”宁子衿?是邺城近来的新贵宁家的女儿吗?“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嗤!可不就是她,这么低贱的人怎么也来了相国寺?“楚暇双手环胸,上上下下扫了宁子衿一遍,百般的看她不顺眼。
面对楚暇的羞辱,宁子衿淡淡的扬起一唇角,清冷冷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毛毛的:”丽暇郡主没有看错,可不就是我,至于郡主最后那一问,恐怕得问太后娘娘了……
说完,她深深的瞥了楚暇一眼,意味深长,意犹味竟,似含千言万语!
宁子衿虽然没有明说,但有哪个不明白的。
楚暇口口深深说宁子衿是个低贱的人,可正是她口中低贱的人,是收到太后娘娘的帖子,由宁家老夫人堂堂正正的领来的。
傅珞璃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气得小脸通红的楚暇,又扫了一眼宁子衿,垂眸隐在人群里,楚暇没脑子,她可不会跟着一样没脑子。
宁子衿再低贱,若不是受到太后的邀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相国寺。
楚暇只凭着一腔怒火想要在口舌上争一长短,却没想到反被宁子衿给呛了回去。
你这话是在辱没太后有眼无珠呢还是在指责太后做事?
明白此理的人纷纷缩了缩脖子,神色各异的瞅了瞅楚暇,识相的纷纷闭嘴。
太后娘娘马上就来了,若一个不留神将这话传到她耳朵里,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
楚暇是皇亲国戚不怕什么,可她们这群不是皇亲的人呢?太后可不会给面子。
“哈哈,蠢不是错,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人,怕是到了人神工愤的地步,不由分说就骂人贱人,也不看看到底谁贱。”突然,人群里响起一道尖锐的耻笑声,那一句话赤果果的就像一把把刀子直戳楚暇心窝子。
楚暇杏眸倒竖,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怒吼:“秦锦梦,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哟,这话说的倒是大,合着这里你丽暇郡主最大,恩,看来太后娘娘也得靠边站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听到你讽刺她品味低,邀请你口中的低贱之人是什么样的想法?让我猜猜,勃然大怒?啧啧啧啧,你看你说什么不好,竟然侮辱太后请来的人,你这接间的辱骂太后吗。”
秦锦梦兴灾乐祸的说道,直叫楚暇又气又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场稍有些心思的人都会联想到秦锦梦说的那一层,但楚暇再口无遮拦,那也是皇家郡主,往日里颇得太后娘娘心欢,否则也不会在邺城无法无天,他们就算知道,也不敢把意思挑明了说。
可是楚暇再得太后欢心,也不及秦锦梦在太后心里的地位来的重。
秦锦梦的爷爷可是太后的亲弟弟,而她则是太后的亲侄孙女,哪怕太后喜欢楚暇多过于秦锦梦,但好歹是秦家的女儿,自然没人敢不将秦锦梦当回事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血脉关系,让秦锦梦哪怕没有太后的宠爱也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而她最看不怪的便是楚暇,只要有她们两在的地方,几乎每一次都要闹的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也只有秦锦梦才敢这么跟楚暇叫嚣,而且还毫无顾忌的把她们只敢放在心里隐喻的话给说了出来。
楚暇的表情几乎跟吞了大便似的难看,一张脸几近扭屈,身旁,响起湘王妃的轻斥:“暇儿,太后娘娘即来,不得放肆。”
说罢,她凉凉的目光昵了秦锦梦一眼,得来的,是秦锦梦挑衅的一瞥,当下没将湘王妃良好的教养给气绷了。
楚暇咬了咬唇,不敢造次,但又觉得心有不甘,狠瞪了秦锦梦一眼:“你说我辱骂太后,那请教秦秀,本郡主哪一句话,哪一个字辱骂了太后娘娘?倒是你,一口一口太后娘娘靠边站,一口一个辱骂,在场的人可都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冷言讽刺,谁不会?
她虽然言语不当,但是可没把这些话明指出来,可不像她秦锦梦,一个字一个字的都摆在台面上讲。
“掩耳盗铃,可不说的就是你,你这意思,是说在场的众人都是傻子不成?”秦锦梦毫不客气的反击,言语放肆又毒辣,性格不可谓不胆大嚣张。
宁子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她还真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跟楚暇唱对台,不过宁子衿可不会自恋的认为,秦锦梦是在帮自己。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一道低沉而充满浓浓威严之气的嗓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一听到这声音,纷纷面色一变,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