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碧——”
许氏嘲着门口喊了一声,然后掀开被子,走下床。
很快,门被人推了开来,巧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样貌清秀,目光精明的婢女手端铜盆。
巧碧一进门,就转身对身后的妙晴说道:“把铜盆搁架子上吧。”
妙晴应着,然后往一旁走去,只是才走两步,就听到她惊悚的惨叫声,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见鬼啦。”巧碧轻斥道,一直觉得这丫头是个稳重的,怎么今天这么失态。
许氏也是不悦的瞪着妙晴,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她给破坏了。
面对巧碧的指责跟许氏的瞪视,妙晴倒不觉得害怕,叫她害怕的,却是许氏身后,那躺在床上的某个人。
妙晴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许氏,眼中盛满惊恐之色:“那……那那那……那里……”
“那里有什么……啊……”巧碧刚又要斥责她,冷不丁的扭头顺着妙晴所指的方向看去,下一刻,比妙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惊叫声响起,漆黑的眼里,盛着浓浓的恐慌,那模样,可不就跟见鬼了一样吗。
妙晴这样也就罢了,就连巧碧也露出这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许氏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猛然回头,看到了床上瞪大了眼睛死不冥目的香盈时,许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骤然放大的瞳孔,溢满了震惊与惶恐之色。
她连连倒退了几步,一颗心因为过度震惊而剧烈跳动着,每一声都像是雷鼓重重的砸下。
“怎……怎么回事?”许氏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呢喃着。
香盈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她的床上,是谁?是谁放在她床上的?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呕!”
许氏突然弯下身子干呕了起来,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跟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同床共枕了一晚,喟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三人连续的惊叫声,将梅院的其他婢女给引了过来,当众人看到香盈惨不惹睹的尸体时,纷纷吓白了脸色。
这件事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像阵风似的传遍了宁府的每一个角落,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下人的议论声。
“听说许姨娘的床上出现了一具尸体,天哪。”
“好像是二秀院子里的香盈,也不知怎么回来,突然死在了许姨娘的床上。”
“听梅院的丫环说,香盈的死状极其恐怖,你们说会是谁杀了香盈。”
“咱们这府里,谁会跟一个小丫环有仇啊,据我了解,香盈嘴辰发黑,脸色发青,连身上都有几块青黑色的,那样子就像是中了毒。”
“真是奇怪了,就算是跟香盈有仇,杀了香盈就完了,又何必费尽心思搬到许姨娘的床上,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谁能做到啊。”
“正常人不能,你们说会不会是那种东西啊……”
这人的话刚说完,周围没来由的刮起一阵风,叫人觉得身上凉嗖嗖的,毛骨悚然。
“快别说了,我总觉得碜的慌呢。”
宁子衿到梅院的时候,整个梅院的上空都笼罩着一片阴霾之色,每个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香盈的尸体早就由人抬了下去,从许氏身边经过时,那一双瞪大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许氏,直将许氏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脸色灰白。
“姨娘,二秀来了。”妙晴突然走进屋里,向许氏禀报道。
许氏闻言,仿若惊弓之鸟,霍然从凳子跳了起来,失声尖叫道:“你说谁来了?”
巧碧也是一脸的菜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妙晴。
妙晴有些茫然,奇怪,许姨娘跟巧碧的表情怎么这样奇怪,活像见鬼了似的。
正要重复,却听到身后,宁子衿笑意盈盈的嗓音响起:“许姨娘,是我——”明明动听的宛如黄莺出谷,落在许氏的耳朵里,却跟道魔音似的。
许氏一见走进来的宁子衿,吓的倒退了一步,也顺带踢倒了身后的凳子,早上才受过惊吓,这会见到完好无缺的宁子衿,又是狠狠的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没事?”
宁子衿越过妙晴,若无其事的往许氏走去,娇俏的脸蛋上洋溢着清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许姨娘这话问的好奇怪,我能有什么事?”她状似迷芒的侧着脑袋,不解的望着许氏。
许氏心中一震,惊魂未定的盯着宁子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宁子衿没事,她居然没事,为什么?
突然,她的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许氏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宁子衿,脱口道:“是你,是你杀了香盈——”
巧碧的心里突的一跳,唉哟我的姑奶奶,就算心里这么认为,您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呀,叫人听到了还不定说您疯了,又要冤枉二秀。
她咚咚咚跑到门口,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经过妙晴身旁时,重重的瞪了她一眼。
妙晴虽然心中吃惊,但惊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忙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沉默着,最近许姨娘虽然重用她,但并表示她什么都能听,她心中忐忑着,也不知道这一下,是福还是祸。
宁子衿好笑的昵着许氏,径自的从红妆手里接过食篮,放在桌上,更小心翼翼的端出里面一只偌大在的白青花汤碗。
“许姨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你可不能随意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