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水,脚下劲力一炸,鞋子碎成渣渣,露一出一对赤脚,对着水浪一划。
登时,水不过膝,反而使他向上一浮,最终只淹没了半截小腿。
一般人就算是游泳高手,也只能躺在水上不沉下去。
要像翟家年这样,“站”在水上,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翟家年此举,让本要惊呼为什么会有埋伏的夏瑶光声音卡在了喉咙,脸上的惊色,也带了两重意味。
她想到了一个词——
轻功水上漂!
像电视里那样,脚尖点着水面,连脚背都不用打湿。
现实中基本是不可能的——
总不能让牛顿掀了棺材板吧?
翟家年也做不到这样逼格满满的事儿,却做到了逼格只差一点就满了的这一幕壮举。
更叫人拍案叫绝的是,明明他两手空空,这会子在水上潇洒一转身,手上却多了一把刀!
正是在跳水时,与一人身形交错,硬生生夺过来的!
直到他抬头,将刀尖一戳码头侧面一个缝隙,被夺走剑的那个黑衣人才用手抓了抓空气。
锵!
刀身一弯一弹一直,翟家年便上了码头栏杆,如行独木舟,身形翩翩,如云如风,刷刷就是几刀,看似随意劈出。
这一侧的几位黑衣人纷纷转身格挡反击,刀与刀的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翟家年脚下不停,且战且行,一个兔起鹘落,就已然靠近夏满客。
夏满客眼都花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接应者抓着往斜后方一让。
嗡!
刀尖从他原来脖子的位置划过,同时翟家年身后的几个人同时脖子喷出一道血线,倒地就死。
如果不是接应者及时拉开夏满客,他的下场便和这几个与翟家年拼过一招的黑衣人一样。
快!快!快!
急!急!急!
翟家年一刀在手,神鬼不留,对着夏满客眨了眨眼睛,便又转身,随着走步挪移的配合,行云流水一般粘住了或刺或劈而来的武士刀刀身。
接着又是一番轨迹变化,退步,转身,一个箭步,以刀为剑,往前疾刺。
再次直指夏满客的眉心。
他的身后,又是几人惨叫而死,鲜血淋漓。
剩余的人目光空洞,不知恐惧,更显惨烈地追袭翟家年后心,不见半点犹豫。
仿佛他们同伴被翟家年秒杀,都无法激起他们内心的涟漪。
他们袭击翟家年后心,翟家年的刀尖则继续刺向前面的夏满客。
夏满客已经被接应者带到了汽艇旁边,接应者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大现,看着追到身前的翟家年。
“好刀法,妙哉,妙哉!”
接应者的内心是赞叹的。
翟家年以一己之力,硬是打得他刻意埋伏的忍者失去了作用。
也让夏满弓带来的那些人,成为了绝对的讽刺。
这接应者虽赞不慌,一手抓着夏满客,一手往汽艇的护栏上一抓。
与此同时,汽艇呼的一声,就这么开走了,激起一片水花。
原来,汽艇里还藏了一个人,一直没有露面。
此时轰下油门,就带着接应者和夏满客,一起与码头拉开距离。
翟家年的刀尖又一次没有刺中,身后的刀尖已快戳破衣服。
他没有任何的思考,再一次跃入了水中,然后脚如犁田,使前面的水波朝两边划开。
他就这么在水上,狂奔了起来!
只是很遗憾,他速度就算远超常人,但毕竟是在水中,不如他本人在陆地上跑得快。
而那汽艇,却和陆地上的汽车一样,时速轻松即可破百。
所以他们的距离还是不可避免的拉开了。
接应者哈哈一笑,声音洪亮,竟是能够盖过汽艇引擎巨大的轰鸣——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佐佐木川,我要救的人,你杀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是吗?我要杀的人,你护不了,不然这比不就让你装跑了?”翟家年也大声说道,接着手臂猛地一挥!
以他身体为中心,四面八方的水波截朝天一炸,竟形成短暂的如碗一般的形状。
那把已被海水冲刷掉血迹的武士刀,就这么脱手而出,竟超越了汽艇的速度!
一个厉害的棒球运动员,可以将棒球扔出时速一百五以上。
翟家年虽然扔的是一把刀,比棒球更重,但他本身的力气,对力量驾驭的能力,又岂是最顶级的棒球运动员可比的?
这一刀,划破长空,就连距刀超过一米的海平面,都被强烈的劲风切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躲开!”佐佐木川才听从引擎的轰鸣声中,辨别出翟家年说了什么,就一下子变色,去推夏满客。
然而……迟了!
夏满客被推进了海里,可在掉下去之前,当胸便是一痛,被彻底贯穿,眼见是根本活不了了。
噗通,他掉进水里,冰冷的海水一下子淹没了他,也使他惨叫的声音被灌入嘴里的海水给堵了回去。
他的眼睛一胀,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弥留之际,他想到了什么?
他没有想到令他深恶痛绝的翟家年,也没想到之前在逃亡途中都还牵肠挂肚的儿子。
这辈子上一过的各种女人,也都没来得及去想起。
他唯一想到的,只是夏满弓。
还是才几岁年龄的夏满弓,明明比他大一点点却看上去更像弟弟的夏满弓。
那个弱不禁风,如果他想杀,就一定能够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