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沉吟片刻,抬眼看她:“表嫂,进京路途遥远,你又带着孩子,肯定很辛苦吧?”
黄四娘停顿片刻后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连连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婆婆和几位姨姨更辛苦。?快来阅-网吧!”
她说完又低头不说话,依然一副正襟危坐愁眉苦脸的样子,这话题还真不好接,云舒想了想,抿嘴笑笑:“表嫂,二姨父和盛表弟怎么没来了?”
“他们……他们……婆婆说等相公谋了官职站稳了脚跟儿就把他们接过来。”
“哦,这样啊!……可是表哥现在还在书院学习,要谋官职起码都得先中举人才行,先不说举人好不好考,即便考上了还要论资排辈儿等许久了,表哥想谋官开府怕是还要等好几年了。”
四娘眼神有些慌乱:“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听婆婆的。”
看她那惊慌怯懦的样子,似乎比前两年日子还要难过,二姨也太过分了些,云舒不由得升起一股想帮这个可怜夫人打抱不平的心思。她想了想道:“表嫂,我二姨她……”
云舒话还没说话,四娘赶紧道:“婆婆很好,对我和思儿都很好。”
云舒愣了一下,干笑两声,端起茶杯押了两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方才那打抱不平的热情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云舒坐着没再开口说话,屋里静默良久,四娘怀中的孩子咿咿呀呀的折腾。伸长手去够桌上的茶杯,四娘尽力阻止她,却在她偷看云舒表情那空当被孩子突然扑过去一拉一扔,茶杯啪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云舒被声音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见四娘着急的用力拍了孩子的手两下,孩子哇哇大哭,四娘一边着急的责备一边给云舒道歉,并放了孩子要蹲下去捡茶杯碎片,一旁的眉儿和迎春赶紧过去扶起四娘,有小丫头拿了工具来把碎片收拾了。
眼看小丫头都把碎片收走了。四娘依然在抱着孩子低声责备,并紧张的留意着云舒的表情,云舒一转头看她,她立刻道:“表妹,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思儿,我……我赔你一个杯子好不好?”
云舒愣了一下,继而皱眉道:“表嫂,不,四娘。咱们又不是外人,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一个小杯子而已,我那仓库里多得是,哪需要你赔?你也别责备孩子了,孩子还那么小,她能懂什么?来。抱过来给我抱抱吧!”
“这……这孩子调皮得很,总是没完没了的捣蛋,万一伤着表妹……”
“没关系,我就坐着抱会儿就是,来,性乖,让表姨抱抱好不好啊?”云舒拍拍手对那忻娘伸出双手,忻娘眨巴着眼睛望着云舒片刻,兴许觉得云舒面善,竟然举起双手笑呵呵的喊:“抱抱!抱抱!”
云舒大喜:“你瞧。孩子要我抱了,快给我吧,我坐着抱,没事儿的!”
四娘犹豫半晌,还是慢腾腾的把孩子给抱过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云舒怀里。还不忘小声嘱咐:“思儿,这是表嫂,不许调皮,不许乱动,好好坐着,啊!”
云舒一把接过:“好了好了,我天天抱我的元月和正月,有时还两个一起抱,放心吧,不会摔了你的……叫思儿对吧?”
四娘站在一边,双手下意识的半举着,似乎随手准备过来把孩子抱走或接住一般,她应道:“是啊,小名儿是叫思儿。”
“思儿,这小名儿不错,一定是表嫂太过思念表哥所以取这名字吧?”云舒玩笑道。
四娘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哪……哪有,不过随便取的个小名而已,大名还等着相公回来给她取了!”
云舒看她不好意思,想想钱兴还在牢里,便没再拿此事调笑于她,低头逗弄孩子一会儿。其实这孩子挺可爱挺乖巧的,瞧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时不时还对自己发出嘟嘟滴滴哒哒的声音,那模样甭提有多可爱。
云舒被思儿那萌样儿逗得咯咯直笑,叫眉儿去仓库取了一套分量十足的金镶玉的项圈手镯脚环来给思儿戴上。
四娘一看那金光闪闪成色十足的大金项圈,再加那项圈上镶嵌的五色宝石,知这物件一定价值不菲,赶紧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表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敢要,你快收回去吧!来,思儿,快快取下来还给表姨。”
可思儿见那金光闪闪的东西非常喜爱,举起小手看看摇摇,高兴得咯咯直笑,她娘一取掉镯子,她就呀呀大叫,甚至小嘴一扁就要哭出来,那模样儿甭提有多可怜。
云舒赶紧把镯子夺回来给思儿戴上:“好了好了,思儿乖,不哭不哭,这个都是给咱们思儿的,思儿想戴多久就戴多久!”
“使不得!使不得,表妹,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云舒拨开她的手:“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是我的心意,是给咱们思儿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别推来推去的。瞧咱们思儿这么可爱,比她爹强多了,是不是啊,思儿?”
思儿望着云舒哥哥笑了两声,想了想又眨巴着眼睛模模糊糊的叫道:“滴滴!滴滴!”
云舒没听明白,四娘却脸色难看,弯腰抱起思儿道:“思儿乖,这不是爹爹,这是表姨,应该叫姨姨,啊!”
云舒有些意外,这孩子竟然会叫爹爹了,她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没见过她爹,却时时刻刻念叨着,多半是四娘时常在她耳边提起吧!
可钱兴来京城这么久,每次见他都是春风满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