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把李氏拉回来将她摁坐在椅子上,递上茶杯,让李氏缓缓气,休息一会儿,自己也坐回椅子:“娘,我们早就劝过外婆了,我还把小姨和二姨都找来了呢,可不管咱们怎么说。外婆就是不听,小姨没办法,才让春香跟着外婆的!”
“那也不行。娘那个身体,现在连走路都不顺当,乡下那沟沟坎坎的,万一再摔着……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李氏对着四周一边拜一边嘀嘀咕咕念叨。直到拜完一圈才停下,然后继续道:
“上次大夫说了,你外婆可不能再有万一,再万一咱们就…就……唉!都怪我,那天下午我要是不急着回家,让娘留在城里。哪怕晚一天也好啊,唉~~~”
“娘,您别自责了。老天爷的脸想变就变,哪是咱们算得准的?外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劝了吧?”
“不行,要是以前我肯定不劝。可现在……”
“哎呀,娘。你劝她、她也不听啊,总不能把她绑起来吧?外婆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说得她不开心了,岂不更难受?我看那个春香挺能干的,也挺会照顾人的,有她在身边,问题应该不大!
还有啊,外婆说,家里几十亩旱地全种了甘薯,有些地还是河边的,应该能有些收成。正好外婆家今年的谷子一粒不剩,那甘薯总能撑上一段时间,还能饲养牲畜;家里就舅母、舅母她娘和两位表哥在,就算请短工也忙不过来啊n况以前舅母从来没主持过这等大事,还得外婆回去主持大局,指点指点才行!”
李氏听完虽然依然眉头紧皱,可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认同的,就是担心外婆的身体而已!这事儿其实就这样了,不管谁劝,外婆必定要回去,云舒觉得外婆如此固执可能还有个原因:
她怕自己那病什么时候突然复发,变成以前那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瘫软在床的活死人模样!如果真那样的话,软弱的舅母和两位未成年的表哥怎么办?那李家的祖产怎么办?费了那么多功夫好不容易保下来的祖产决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被败出去!
云舒轻轻叹口气,躺回椅子,望着天上淡红的晚霞发呆。半晌后,李氏拉拉云舒道:“云舒啊,安夫子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咱们去把安夫子请来给你外婆看看?”
李氏这个问题倒是把云舒问住了,安夫子当初的留信只说他要出去云游一番,并没说具体去向,何况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天下之大,从未出过县城的云舒上哪儿找去?没办法,云舒只能无奈的摇头。李氏躺回椅子,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个……外婆这病最好的办法就是调养,放松心态,不要太过操劳,就应该没问题!其实这些李氏心里都有数,但外婆可能不操劳吗?唉!
看李氏愁眉苦脸的样子,云舒想了想道:“娘,今天这酒席花了多少钱?收了多少贺礼?家里还剩多少银子?”
李氏听她问一串都是跟钱相关的,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又想干什么?现在家里没多少余钱了,你别再瞎折腾了啊!”
“哎呀,我哪有瞎折腾嘛?再说了,娘,您看我每次折腾折腾都不是赚钱的吗?何时亏过本儿?”
“你少来,北大街上那铺子的本钱都没赚够就送了人,现在还差着每年一百两的外债了!唉,别提这个,一提我就头痛!”
云舒皱皱眉头:“娘,几百两银子就能换得外婆家和咱们几家日后的安宁,难道不划算吗?你还念过书了,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你个死丫头,敢数落起你娘来了?真是越大越不像话,看我不教训你!”李氏说着就要伸手来掐云舒,云舒立刻把受伤的胳膊伸出去,大叫着:“掐吧掐吧,这儿皮薄,一掐就破,待会儿受伤出血,你还得出钱找大夫了!”
李氏气得不行。举着手左右开弓,云舒窝在躺椅上,干脆把腿也伸了起来,母女二人就那么玩闹起来!直到三毛嘻嘻哈哈的扑过来凑热闹,一不小心碰到云舒的腿,把她痛得哇哇大叫才停下来!云舒看着自己腿上的红肿哭笑不得,这真是乐极生悲啊!
李氏让小蝶把二毛三毛带走,自己一边给云舒上药,一边嘀嘀咕咕念叨,云舒不耐烦道:“哎呀。娘,别念了,我头都大了!娘啊。咱们家到底还有多少钱啊?您就告诉我吧,我真有用!”
“你先说你要干什么?”
“哎呀,我还能干坏事不成?我听外婆说他们家今年甘薯应该能收不少;小姨说甘薯不值钱,又不好存放,说不定卖的钱还不够付短工钱了!我上次过年时跟舅舅说过只要他们家有甘薯。我就以一百文一斗全收来,有多少收多少,所以……”
“啊?你什么时候跟大哥说的?”
“过年的时候啊!娘,您看咱们那甘薯粉做的凉粉半个月就赚那么多银子,可惜甘薯粉不够,要不咱们买铺子的钱早就赚回来了!所以才让舅舅多种点儿嘛。咱们自家的地不够,买别人的是买,买舅舅家的也是买。大家都得利,不是很好吗?”
李氏偏头想了想,“恩,有道理,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唉。可惜今年天灾太多,你舅舅家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