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的日子!
做甘薯粉这事儿程序多,不算轻活儿。以前他们都是将甘薯切成大小均匀的小颗粒,再放进石磨中磨出甘薯汁来再过滤,但那种方法适用于甘薯个头儿大,容易切的类型。
今年各地受旱,甘薯个头儿普遍很小,要那样切实在太费事,因此云舒想了个办法:直接找个竹篮子将甘薯倒进去,然后用大刀一阵剁一阵剁,直到剁得足够细碎即可。老爹力气大,这活儿他来做一百斤最多一刻钟就能搞定!
推磨这环节有毛驴儿小十帮忙,只需云舒一个人坐在旁边往磨芯里添东西即可;然后下一道工序就是过滤,这活儿两个人干比较省力,又不容易累,于是就由娘亲和小蝶来做;而二毛的职责就是看着三毛,并帮忙跑腿儿!
如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忙活了大半个月,那堆积如山的甘薯才算磨完大半,剩下十来石留作食用。看着院子里摆满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以及架子上正在晾晒的一排一排的甘薯粉,云舒满心欢喜,这是自乡下院子被埋以来难得的大收获,怎能不高兴?
这大半个月,外面的情势时好时坏,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已关门,现在要买东西一般都得逢五逢十到各城门口去买,那里有各个方向的村人自发汇集而成的携市。老爹就每次赶集时挑副担子去买够几日的食材回来,其后便闭门不出。
二姨自搬去新买的院子后,爹娘去看过他们几趟,还送了些如衣服被褥之类的日用品过去。娘亲自然告诉了她云舒拿了她五十两银票的事,听老爹说那天二姨非常生气,当场就把娘亲送的东西扔了出来,还大骂着把他们赶了出来!
之后二人又去了两趟。二姨都闭门不见。最后那趟,那院子干脆空空如也,听旁边的邻居说,他们一家已经回乡下去了!
云舒看娘亲成天长吁短叹的样子,心下非常不以为然。二姨做的那些缺德事儿,脑袋上被砸出那么大个洞,不好好反省,反而责怪别人,真是不可救药。
还有,半个月前那次突来的动乱起因已经查明了。就是城里的大小粮铺争相涨价,还限定每日出售数量及每人购买数量。需要靠购买粮食度日的人们越来越惶惶不安。那日一大早,二姨就做好准备。在门口挂出六十文一斤的价格开始售卖谷子!
可这次人们没再像以往那般争相购买,而是围在门前指指点点,二姨这几天赚了不少钱,底气足了,嗓门儿也大了。她双手叉腰。对着围观者喊道:“看什么看?有钱就买没钱就滚,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她这句话顿时激怒了众多围观者,一黑脸大汉站出来道:“喂,那娘子,看你像个贤良之人,怎么说话如此恶毒?这谷子平时五文钱一斤都算贵。你一下子涨到六十文一斤,也太贪心了一点儿吧!”
“什么贪不贪心?你去别的粮店问问,人家五十文一斤。家家卖断货!我这里不过才涨十文一斤,哪里就贵了多少?我劝你们趁现在有的买赶紧买,别等咱们卖完了来后悔!六十文一斤,谁要?谁来第一个,我给他多称半斤!”
二姨这么一说。果然有人上前买谷子,而那些没钱之人只能立在后面满脸愤怒的巴巴望着。半晌后。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他娘的,涨价、涨价、天天涨价,这些奸商不想让咱们活命了!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让他们好过,兄弟们,抢他娘的!”
早就愤恨不已的人们立刻响应,蜂拥而上,像潮水一般冲向二姨那扇窄小的铺门!没一会儿,铺门便被完全砸烂,二姨见势不妙,丢了东西就往后跑。
那些愤怒的平民砸了这间铺子还不解气,又蜂拥冲向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家米粮铺子,接着北大街上的铺子便一间一间被抢红眼的人们洗劫一空,几乎无一幸免!
所以,算起来,上次那打砸事件的导火索其实就是二姨自己,可惜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救她的娘亲身上!这种顽固不化之人有必要为她难过吗?
云舒觉得,二姨没有认错道歉之前根本不用理她!要不是外婆身体不好,一定告诉外婆让外婆好好教训她一顿!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开始寒冷起来,云舒换上了娘和小蝶新作的花棉袄。今天又是逢五赶集的日子,老爹又要去城门口买东西了里的事情已经忙完,好久没出门的云舒偷偷求了老爹,让他带上自己!
父女俩吃过饭,老爹便挑着担子出门,云舒躲过娘亲,偷偷溜出去,一出院门便见老爹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老爹嘀嘀咕咕的嘱咐念叨着:外面乱、不得乱跑、不得离开他超过五步等等,云舒嘴上应着,自己却像刚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般快乐的蹦蹦跳跳、左顾右盼。
小巷子这一截还好,很安静,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不过时有人提着篮子、挑着担子出门,看他们熟稔的跟老爹打招呼的样子,应该也是去城门口买东西的!
可一上大街,感觉就不一样了!人们依然行色匆匆、满眼戒备,铺子倒没像以前那样大门紧闭,十之*都开门了,不过一般都只开半扇门,伙计或掌柜站在门口,眼睛审视的观察着来往行人,这样子不像做生意、倒更像在抓贼!
让云舒意外的是大街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他们个个全副武装、面容冷峻的拿着武器排着队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那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