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也不着急,自己去厨房打水来清洗清洗,又让小蝶帮庄小军处理一下,然后自己找根凳子坐下。等了半晌。两人依然精神十足的对骂,云舒不耐烦道:“大姨,你们要吵等我们走了再吵不迟!”
大姨道:“云舒,你看看、你看看,这什么媳妇,成天好吃懒做,背着我们把周围的亲戚骗了个遍。这里借那里借,大手大脚花完就赖账,我一出门,人家个个看我笑话。个个问我要银子,老天爷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遇上这个扫把星!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休了她,云舒,快去帮我叫村长来!”
云舒却稳坐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大姨连催几次,赵强开口了:“娘,不行,你不能休了萍儿,你若休了她。我就跟她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
大姨一愣,声音颤抖的指着赵强:“你…你……。我的老天也哦!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姨一阵拉长调子的哭诉,赵强先还有些愧疚,随着大姨将旧事一点儿一点儿翻出来,赵强越来越不耐烦。最后梗着脖子一吼:“谁让你把我生下来的,你这样天天折磨我。不让我们过日子,还不如当初就掐死我算了!”
大姨气得浑身颤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幸好大姨父上前扶住她,帮她抚背顺气儿,否则看她样子真能晕了过去。
趁着大姨休息的功夫,云舒道:“赵强,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既然你舍不得休了吴萍,你媳妇从我娘那里借走的三十两银子,你个成了家的男人没有让你爹娘还的道理,这银子不是你想赖就能赖得掉的!我还是那句话,要么还钱,要么断腿,你自己选。”
“你…你敢!你敢动强子,我…我找人……”
“哦?你打算找多少人?官差还是流氓地痞?”云舒斜眼看吴萍,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正对,半晌后扑哧一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拒来,我等着!”
然后她径直走到赵强面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往他膝盖骨下面的位置一踩。只听咔嚓一声,赵强立刻尖叫起来,双手抱着膝盖直打滚!众人吓得脸都白了!小蝶惊慌道:“秀,您…您不会真的……”
云舒面无表情道:“赵强,很痛么?你只是膝盖骨微微错了点儿位而已,比起当年我的断骨之痛差远了!”
赵强继续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哀嚎,清醒过来的大姨惊呼着扑过来,一边担忧的安慰赵强,一边对着云舒大吼:“云舒,你怎么回事,说了不关小强的事,你动他干什么?快,快给他止痛啊!小强,哦,不痛不痛,马上就不痛了啊!云舒,快点儿,听见没有?”
大姨气急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见云舒只是冷冷的望着她,没有丝毫动作。大姨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恼怒都激动,指着云舒大骂:“水云舒,听见没有,我是你大姨,命令你快点儿给我家小强止痛,否则……”
“否则怎样?否则就要打断我的腿为你儿子报仇?大姨,你儿子不过是膝盖骨微微错了点儿位而已,当年我小小年纪就被他生生压断腿骨,你怎么说的?说我撒谎、说我娇气、说我装疼、说我诬赖你儿子?他现在的痛不如我当初十分之一!”
大姨眼中渐有愧意,她看看地上的赵强,犹豫一下,放低身段苦着脸哀求道:“云舒,大姨知错了,当初是大姨不对、大姨错怪了你,千错万错都是大姨的错,就算…就算大姨求你,放过小强吧!”
看大姨那样子,云舒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疼得死去活来之时,大姨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还指责自己撒谎装痛。原本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让云舒一阵悲愤,为了不让自己做出后果严重的举动,她转开头不说话。
面对大姨的一再哀求,云舒深吸一口气,回头道:“大姨,赵强夫妻借马表嫂家的二十两银子怎么办?”
“还、还,我马上就还!”
“用什么还?”
“什么都可以,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云舒,求你快救救你表哥吧!他疼得受不了了!”
“那好,大姨,你们家山上那几十亩地的甘薯地我全包了。不过那甘薯卖的银子我得先给外婆家还债,有剩的给附近亲邻抵债、差的你自己想办法,可以吗?”
“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好,这事儿咱们得写下契约签字画押!小蝶,去准备笔墨!”
“不行!咱们辛辛苦苦种了半年,那几十亩甘薯,至少能值三十四两银子,凭什么白白送人!”方才还缩成一团儿的吴萍突然跳出来反对,“小强。那甘薯地是你去租来的,地租还没付了,这次要是没收成。咱们明年的日子都没法儿过,小强,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萍不顾赵强的疼痛,抓着他一阵椅,赵强疼得不行。哪有空思考!云舒冷笑:“吴萍,你借我娘的三十两银子还没还了,如果你也想断断腿痛一痛,拒说你从没借过!”
“我…我……”吴萍看赵强那模样,不禁瑟缩一下后退两步。
大姨道:“云舒,别听她瞎说。这事儿我做主,我应了、应了,你快想办法别让小强疼了啊!”
此时小蝶端出笔墨来。放台阶上,云舒过去拿起笔哗哗哗连写几张契书,送到大姨面前:“大姨,这个是你甘薯地抵债的契书,你来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