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你说我外婆?”云舒仔细看那镯子,还真是。越看越像,再想想外婆最近一次来自己家的时间,好像是……对了,三个月前,爹娘在城里为自己办了及笄礼后没多久,全家一起回来,外婆也来住了两天后就匆匆回去了。
云舒皱眉,低头道:“蓉儿二姨,你在哪个院子当差?”
“奴婢…奴婢……”
云舒看她犹豫半天说不出来,心里便明白了大半。她抬头看向蓉儿,蓉儿瑟缩一下,小声道:“松…松林院。”
松林院是云舒家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院子。外婆每次来都是住那里,如此结论已经很清楚了。云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蓉儿突然跪下:“秀,是奴婢的不是。那镯子是奴婢偷的,秀要罚的话就罚奴婢吧!”
小蝶道:“蓉儿,你别胡说,老夫人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你还没来咱们家大院了。”
雁儿也道:“就是,蓉儿,你天天跟我在一起。见都没见过老夫人,怎会偷她老人家的东西啊?”
蓉儿却趴在地上道:“秀,镯子确是奴婢偷的。跟二姨没关系。”
那妇人怔愣好一阵,听蓉儿这么说,总算反应过来,赶紧道:“对对对,就是这丫头偷的。她让我帮她带给她爹娘,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问她她说是秀赏她的,没想到是偷的!
你这死丫头,我好心介绍你来,又想方设法让你给云舒秀当了贴身丫鬟,夫人还说以后让你陪嫁到京城去,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偷东西,你个不成器的丫头,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妇人说动就动,挽起袖子就使劲儿往蓉儿脑袋上拍,一边拍一边骂:“不成器的东西,我让你偷、让你偷……”
小蝶和雁儿赶紧拉住那妇人,那妇人还在一边挣扎一边大骂,而蓉儿却只是蹲在地上嗡嗡的哭。云舒有些心烦,对那妇人吼道:“吵什么吵?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夜五,把她给我绑了,关柴房去。”
妇人愣了一下,急道:“云舒秀,为什么要绑我啊?我又没犯事。哎,哎,你干什么?放开、放开,臭男人,别碰我,不得了了,非礼了非礼了,呜呜呜~~~~”
看着那妇人演的一出又一出,直到最后被绑成粽子堵了嘴扔进柴房,还能听见她呜呜呜的吵闹声,云舒又好气又好笑,自家院子还有这等泼妇,云舒是第一次领教。
这边蓉儿已经被雁儿扶了起来,云舒皱眉看他们,雁儿道:“秀,您别怪罪蓉儿,蓉儿没偷东西,都是那泼妇瞎说,诬陷蓉儿的。”
云舒没有说话,雁儿急道:“真的,秀,蓉儿她二姨是我们村儿出了名的泼妇,我从小就见她欺负人,村长隔三差五就在找她,我还经常听她背地骂村长了。”
云舒转向蓉儿道:“蓉儿,东西…当真是你偷的?”
蓉儿低头轻轻嗯了一声,雁儿急道:“哎呀,傻蓉儿,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认啊?其他事情可以帮,这种事怎么能帮了?你二姨偷的可是老夫人的东西,就算你帮她顶了罪,那借据她一样不会还给你爹娘,只会继续跟你要钱。”
“什么借条?”
雁儿一愣,赶紧捂住嘴,云舒皱眉再问一边,雁儿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一旁的小蝶低声道:“秀,要不这事儿晚点儿再说,您看这些人…怎么办?”
云舒回头,见还有四个仆妇趴在地上,她们身边的东西明显都是她们偷盗来的。小蝶让她们抬起头来,这四人云舒大概都有印象,应该都是附近村子的农妇,在自己家里干了有些时候了,其中一个还是水家村铜锣院子的,她相公还是跟自己爹娘一辈儿的了。
云舒心烦的挥挥手道:“把她们全都绑了关进柴房,明日再审。”
然后她大步向自己屋子走去,旁边一妇人却突然拉住她的裙摆:“云舒秀啊,我真没偷东西,这小马是别人给我的,不是偷的,真的。”
云舒低头,见拉自己裙摆的正是那个水家村的妇人,叫什么来着?小蝶赶紧蹲下去扯她的手:“你放开。别把我们秀裙子扯坏了。”
那妇人却不松手,着急道:“云舒秀,小云舒啊,我是范大娘啊,就住水家村铜锣院子,你小时候这么丁点儿大,你娘抱着你来我们院子,我还抱过你了。”
云舒微微皱眉,小蝶道:“你快松开,扯坏了你赔不起。”
那妇人急得一把推开小蝶:“小云舒啊。你不认得我了?唉,不认得也没关系,可我真没偷东西。你不能把我关起来啊!”
云舒深吸一口气:“你没偷东西,深更半夜下山做什么?”
“我…我……”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先去柴房想一宿,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云舒一把扯开裙子,转了进了房间。后面是妇人们的吵闹声,不过那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呜呜声。
云舒在屋里瞪着油灯坐了良久,小蝶劝道:“秀,快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了。”
云舒一动不动道:“小蝶,你说这些人的心到底怎么长的?我娘对他们那么好。凡是我们家做工的人,只要家里有困难,要预支工钱或者借钱的。我娘从来就没有说过不。
你瞧瞧账本上,那些仆役们借去的钱东一笔西一笔,几年时间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两,没几个是真正还过的,如今我就随